兩下算什麼?錯責了耀南,日後爹會更疼惜耀南的。”
“方孝天人呢?”秦老大冷冷問。
師爺皮笑肉不笑的接一句:“瘋了,失子驚瘋。這方孝天早年死了兩個兒子,就一直沒子嗣。燒香拜佛,大把錢去請外國醫生吃藥,養了一群小妾總算為他中年添子,寵若珍寶的。如今,忽然就沒了。”
秦老大手中菸斗磕著桌案,目光上下打量楚耀南,幾次動口要言語,卻又咽下,對秦溶說:“溶兒,給你耀南大哥陪不是。”
秦溶咬咬牙,紅個臉,低聲說:“耀南,對不起。”
“跪下!”秦老大喝道。
秦溶咬牙跪下。
“若不是你耀南大哥寬宏大度不計較,看爹不打爛你……”秦老大嚥下話,再去看楚耀南時,他挪前兩步說:“爹,二弟年輕,血氣方剛,心地善良,見到孩子動惻隱之心人之常情。等過幾日,我找人給方孝天家裡送點大洋去,安撫後事吧。”
楚耀南說著,手捂著青腫起來的面頰痛苦的面頰扭曲,又怕人看到他的窘樣,扭過頭說:“爹,失禮了,兒子先告退,去處理一下傷。”那鼻血就滴答滴答的落下,殷紅了淡青色的襯衫。
大夫來了,眾人七手八腳扶了秦溶進屋去包紮傷口,三姨太抱住楚耀南大哭不止:“寶兒,寶兒你聽到了吧?你聽到了吧?”
楚耀南笑了,大笑不止,屋外電閃雷鳴,啪嚓一個霹靂就響在屋頂。
楚耀南奔向屋外,三姨太在後面問:“南兒,去哪裡去?外面下雨呢。”
“出去兜風,走走。找我相好的去。”楚耀南說。
大雨瓢潑,楚耀南就跪在雨地裡,任冰涼的雨水洗刷他的屈辱,那殘存的溫情也一點點衝得無影無蹤。
不知多時,六妹心蕊打把傘在後院雨中尋到他,焦急地責怪:“大哥,你這是在折磨自己。你既然什麼都沒錯,你就不要折磨你自己!”
楚耀南苦笑,拍拍六妹說:“大哥想清醒清醒,好像總在夢裡一樣。”大步上樓回房去洗澡。
冰冷的水從噴頭淋下,他打幾聲噴嚏,任淚水被衝逝。手中那把匕首探向手臂,只咬牙狠狠一旋,在一截小臂上狠狠劃上一刀,皮肉翻開,血流而下。他扔去匕首戳在地上,一手捂住滴血的小臂,轉身跌跌撞撞衝出浴室門。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南少的喘病又犯了,可是比先時厲害,昏倒在浴室裡了。”阿彪衝來稟告,秦老大扔下秦溶就衝去楚耀南的房間。
“南兒,南兒!”秦老大抱起楚耀南迴到臥室裡,又氣又急。隨手揪塊大浴巾為楚耀南圍裹,見耀南冰涼的身子在他懷裡掙扎打挺。
“藥呢,啊?那噴嗓子的藥呢?快拿,那個吃的藥片,南兒隨身帶的藥瓶呢?”
屋裡亂作一團,秦溶聞聲趕來,見楚耀南瞪大的眼如要從眼眶內跳出,張大嘴,費力地吸氣,但是彷彿吸不進空氣,身子在打挺,似乎就要斷氣。
秦老大拿過藥瓶顫抖著手倒出藥塞進楚耀南口中,楚耀南掙扎著抵擋,那藥灑去一床一地,急得秦老大大罵:“瘋了你不要命啦!”
“讓我走,讓我走!”楚耀南喃喃道,哭了喊:“爹,娘,在哪裡?”
“娘在這裡呢,乖寶兒,娘在這裡呢。”三姨太湊來端水碗灌他喝藥,不停地安撫:“南兒,沒事的,沒事兒的,就過去了,馬上就好了,南兒。”
秦老大卻愣愕地審視臉色慘白猙獰的楚耀南,鼻頭一酸。
卻看到血殷紅紗布的腕子,忙問:“南兒的手是怎麼了?”
“怕是摔倒被碎玻璃杯子劃傷的。”三姨太吱唔道。
“大夫,大夫,大夫來了!”大夫匆忙衝進來,秦老大忙閃去一旁,一頭大汗回頭時,秦溶落寞地在門口望著他。
“對不起。”秦溶說,心裡滿是懊惱,“若是打我一頓,能換回耀南的命,就打吧,待我死了,你鞭屍就是了。我自作自受。”秦溶咬牙道。
“你們都別逼我了!”秦老大大吼道,瞪直眼睛,周身哆嗦,過了一陣,才吐口氣緩和聲音說:“兒呀,回屋去,這事同你沒關係,你南哥在同我生氣。”
秦老大抱著耀南,直到他安靜地睡下,待僕人們換好弄溼的被褥,才將楚耀南放回床上。為他蓋好被子,罵一句:“轉眼長這麼大了,抱都抱不動了。”
三姨太在一旁嗚嗚的哭。
秦老大最厭煩女人哭,就低聲吼她道:“要嚎就回房去嚎!”
“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