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這世上卻又有另一種人,除了不該問、不該說的時候偏偏亂問多說之外,還用不問不說來企圖使自己不暴露弱點,看來更諱莫如深的人!

——這種人其實要比問個不停說個不休的人更悲哀:蓋因有些人做事根本樂得人來問,有些事也必須要有人表示意見,一個怯於表達己見而又不敢請教他人的人,學識見識極有愈來愈差,最後難免遭受淘汰的命運!

智者永遠懂得把握時機發問,爭取機會發言。

——問重要的問題,說有份量的話!

沈虎禪不問是因為燕趙既然把他請了進來,就一定會告訴他一些事。

——不管是用什麼方式。

但燕趙只是說,“坐下來。”

“我們在黑暗中坐下來,”他的聲音黑暗一般的沉靜而孤寂,像夜一般,“等他回來。”

然後就不再說話。

外面有如刀般的冷。

屋內才是於實而孤獨的夜。

沈虎禪坐下來,運氣調息。

——像他這樣一個猛虎般的人,任何時候都能以過人的精力應付猝起的驚變,也許就是因為他能在任何時候,都爭取了時候休息!

漸漸有光。

光是從屋外“浮”起來的。

當光線自屋板縫進來的時候,讓屋內的人有一種盪漾在舟上的感覺。

燈光讓人的感覺,不僅是美,而且是華採中總帶點寂寞。

有人在黑暗的樓頭裡挑了一盞燈,遠遠地、默默地行了過來。

兩個人。

一盞燈籠。

細聲說語。

輕聲笑。

還唱了幾句江湖的歌、旅人的詞、傷感的曲:

不知是誰吹起誰家的笛

在寒街陌生的樓頭

我把異城守成神州

在暗殺血染長街的夜

彼此都忘了江湖傳說

我在城深時戊日落

想起我在寂寞的時分

你該會記起我

你該會想念我

我是披著發的男子

凌亂的琴

光線凝聚在門外。

來人已到了門口。

門開了。

溫暖的笑語湧了起來,如潮拍岸。

溫暖的燈光像潮水般流了進來。

同時間,屋內屋外的人。隔著一道門檻。都看見了對方!

“有人!”

對方驚叱了一聲。

沈虎禪已探了出去。

像一道旋風。

一道來自黑暗裡撲向燈光的旋風。

燈光一慢,將熄未熄。

——當世界上的燈火將滅未滅,有哪一個豪壯的身軀,及時護往那一點希望的火?

有人護燈。

一個纖瘦的白衣人影。

這人身法奇快,一攔身已護在女子和燈前,出掌、摺扇一遞,刷地張了開來,緊接著一聲清叱:“給我躺下!”

摺扇張外,燈火映照,橫空書了“大方無隅”四字。

他身法快,出手也奇。

可是他扇子才遞了出去,發現燈籠已落入來人的手裡。

鼻端還襲來了一股檀香味。

這終於喚醒了他的回憶。

這使他想起了一個人。

他的好朋友。

他的結拜兄長。

沈虎禪!

卻不是沈虎禪是誰?

當然是沈虎禪!

沈虎禪笑喚,“大方,是我!”

白衣書生忍不住又笑又跳,一把抱住了沈虎禪:“大哥,是你!你怎會到這裡?我找得你好苦!你知不知那頭牛在哪裡?發生了好多事哎!該死,我沒想到是你!你再不作聲你可能會傷了你啦。我差些兒就再也見不到你哪!你有沒有見過將軍……”他一疊聲又問又說,像出閘的激流關不住。

沈虎禪只淡淡地笑:“剛才你那一招‘晴方好’,進步了,但乍看你的紙扇,還不知道是你。”

白衣書生當然就是方恨少。

——他瘦了,臉色蒼白,身上還裹著傷。

方恨少一聽沈虎禪贊他,頓時樂忘了形,笑得嘴巴也合不攏。

然後他才發現房裡還有一個人。

“燕先生也來了!”他因而記起身邊的女子,向沈虎禪說:“她是明珠姑娘——我跟她說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