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圈圈輕輕一哼,不屑地道:“這有什麼了不起,富貴如雲,難道他一輩子會這樣?”
英源臉色一紅,羞慚地低下頭來。
這時,馬車突然停住,接著有人砰的一聲開啟窗戶喝問道:“誰在講我?”
聲音蒼勁,英源打了個哆嗦道:“小圈圈你闖禍了!”
小圈圈也是一驚,但是他立刻就恢復了常態,拍著胸脯道:“是我,本來富貴如浮雲,古有訓言,難道我說錯了不成?”
“小孩子敢亂講話,不怕得罪人?”一個年約五旬,短小精悍的人跳下馬車,他頷下留著山羊鬍須,瘦削的臉上從粗獷中透著惡意,他指著小圈圈道:“是你麼,什麼人的孩子?”
這人衣著華貴已極,全是上好的料子,但卻像天生勞碌的人,無論在風度上,氣質上,動作上都表現得不配那一身上好的衣衫。
小圈圈毫不畏懼地道:“就是我,無父無母的孩子。”
這顯然是一句不太平凡的答覆,這人微微感到一怔,隨即向他打量過來。忽然,他目光凝結住了,一瞬不瞬地盯在小圈圈臉上,半晌才和氣地問道:“小孩子,你可是姓金?”
小圈圈搖頭道:“我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反正是叫小圈圈就是。”
“你家呢?”
“我根本就沒有家!”
這衣著華貴的人又是一怔,問道:“那麼你是從哪裡來的?”
小圈圈毫不猶豫地道:“從山上來的!”
他又補充了一句:“索興告訴你吧,我一直在山上長大的,山上就是我的家,知道了吧!”
這人出了一會神,喃喃自語道:“太像他了,太像他了,實在太像了,一舉一動莫不像他的縮影!”又看了小圈圈一遍,說道:“如此說來,你一定到處流浪,唉!流浪的滋味不是一個小孩子能夠忍受的,你願意跟我回家麼?”
小圈圈搖搖頭正要說“不”,看見英源連連使著眼色,分明示意自己答應,他不忍違拂他的意思,只好低應一聲“好”。
聞言,這衣著華麗的老者,高興地笑了笑道:“快到我車子裡來。”說著反身上車,小圈圈拉著英源的手臂,跨上車子,英源雖不敢上去,但經不住他有力的臂膀,終於也硬著頭皮上去了。
金車玉馬,轆轆而行,在寬闊的街道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然而,小圈圈的變動卻有天淵之別。
他由一個曾遭歧視、冷寞的孤兒,搖身一變為身擁萬貫財富的富家公子,他,原來被無兒無女的殷員外選作承襲自己偌大財產的乾兒子。
他對小圈圈的臉龐,有著不可忘懷的愛戀!
笑臉、殷勤、恭維代替了岐視、冷寞、唾棄,小圈圈夢的王國實現了!
但是,過去的艱苦仍清晰地印在他腦子裡,他比常人對過去的事情更加難忘。
舒適的生活,往往似乎過得較快。
一年又過去了——
江湖上變動極大,兩年一度的正邪兩派第一高手間的爭鬥,更加如火如荼。黑道第一高手兩度獲勝,維繫武林的至高權威重又落在黑道人士手裡。
正當金翅銀羽擊敗黑道高手又擊敗了正派第一人而揚武耀威的時候,小圈圈已是十五歲的少年了。
他積鬱、煩惱與日俱增,因他還是一個平凡的人。
殷員外有著一身神鬼莫測的武功,但是,他不願意教給小圈圈,為什麼呢?也許他跟所有練武的人一樣,不願將武功傳給下一代,使他們蒙受驚險、緊張,甚至於朝不保夕的危險生活。
一天,小圈圈偷偷地走出那美麗的監牢——富麗堂皇的花園樓閣,佩掛了一柄長劍,四處遊逛。
強壯的他,俊美、瀟灑,雖只是十五歲的少年,但從外表上看來,他已有十八九歲青年人的氣魄。
他,使得誰家的父母,都希望殷家公子派人向她女兒求親。
這日,風和日麗,鳥語花香,郊外景色幽美,他心情豁然開朗,想起了居住荒山時的暢快,還有那美麗溫柔的媽媽,他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忽然,迎面走來了三四個奇裝異服,打扮得不倫不類的市井無賴少年指手劃腳地瞪著他,其中一人道:“你可就是殷家的臭小子,哼,你爹爹刮地皮,放印子錢調養出你這樣一個野小子,滿不錯的嘛!看你如此打扮,敢情你會兩手,來,來,來,咱們鬥一鬥,看是有錢的人贏還是咱們窮人骨頭硬。”
另一個滿面豆大黑麻子的無賴道:“哼哼,幾個臭錢,有什麼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