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部分

方圓;如孩童著棋,隨手下子。既定之後,竟成一本闆闆帳簿,生鐵鑄成矣。乾坤將毀時,天帝將此冊交代與第二次開闢之天帝,命其依樣奉行,絲毫不許變動,以故人意與天心往往參差不齊。世上人終日忙忙急急,正如木偶傀儡,喑中為之牽絲者。成敗巧拙,久已前定,人自不知耳。”文木恍然,曰:“然則今之所謂三皇五帝,即前此之三皇五帝乎?今之二十一史中之事,即前此之二十一史中之事乎?”王曰:“然。”

言未畢,侍臣捧一冊至,上書“康熙三年,浙江方水木泛海至毗騫國,應將前定天機漏洩,俾世人共曉,仍送歸浙江”云云。文木拜謝,臨別泣下。王搖手曰:“子胡然?十二萬年之後,我與汝又會於此矣!何必泣為?”既而笑曰:“我錯,我錯!此一泣,亦是十二萬年中原有兩條眼淚,故照樣謄錄,我不必勸止也。”文木問王年壽,左右曰:“王與第一次盤古同生,不與第千萬次盤古同死。”文木曰:“王不死,則乾坤毀時,王將安歸?”王曰:“我沙身也,歷劫不壞。萬物毀壞,變為泥沙而極矣。我先居於極壞之處,劫火不能燒,洪水不能淹,惟為惡風所吹蕩。上至九天,下至九淵,殊覺勞頓。每每枯坐數萬年,等盤古出世,覺日子太多,殊可厭耳。”言畢,口噓氣吹文木,文木乘空而起,仍至海船上。

月餘歸浙,以此語毛西河先生。先生曰:“人但知萬事前定,而不知所以前定之故,今得是說,方始豁然。”

豬道人即鄭曼阝

明季,華山寺中養一豬,年代甚久,毛盡脫落,能持齋,不食穢物,聞誦經聲,則叩首作頂禮狀,合寺僧以“道人”呼之。

一夕,老病將死,寺中住持湛一和尚者,素有道行,將往他處說法,召其徒渭曰:“豬道人若死,必碎割之,分其肉啖寺鄰。”眾僧雖諾之,而心以為非。已而豬死,乃私埋之。湛一歸,問豬死作何處分。眾僧以實告,且曰:“佛法戒殺,故某等已埋葬之。”湛一大驚,即往埋豬處,以杖擊地哭曰:“吾負汝!吾負汝!”眾僧問故,曰:“三十年後,某村有一清貴官無辜而受極刑者,即此豬也。豬前生系宰官,有負心事,知惡劫難逃,託生為畜,來求超度。我故立意以刀解法厭勝之,不意為汝輩庸流所誤。然此亦大數,無可挽回也。”

崇禎間,某村翰林鄭曼阝素行端方,在東林黨籍中,為其舅吳某誣其杖母事,凌遲處死,天下冤之。其時湛一業已圓寂,眾方服其通因果也。

徐先生

宿松石贊臣家饒於財,兄弟數人,資各數萬。宿俗:富饒之家,每日必設一家常飯置外廳堂,不拘來客,皆就食焉,號曰“燕坐”。忽有徐姓者,清瘦微須,亦來就食,指門外青山曰:“君等曾見過山跳乎?”曰:“未也。”徐以手指三撮,山果三躍。眾人大奇之,呼為先生。

先生謂贊臣曰:“君等家資雖富,能煉丹,可加十倍。”群兄弟惑其言,置爐設灶,各出銀母數千以求子金。二房弟婦某氏,素黠,暗置銅於銀母中,不與先生見。亡何炭熾,風雷起於屋上,劈碎瓦數片。先生罵曰:“此必有假銀攙雜,致幹鬼神怒。”詢之,果然,閤家駭服。先生置銅盤於空中,呼曰:“丹來。”盤中鏗然,一錠墜下;連呼之,鏗鏗之聲不已,大錠小錠齊落於盤。先生曰:“煉大丹在深山中人跡不到之所,可致千萬,盍隨我往江西廬山乎?”石氏兄弟愈喜,即載銀數萬隨先生往。未半途,先生上岸去矣。夜,率大盜數十明火執杖來劫取銀,曰:“毋怖,我雖盜魁,然頗有良心。念汝等供養我甚誠,當留下千金,俾汝等還鄉。”於是,石家兄弟以全數與之,惘惘然歸。

十年後,安慶按察使衙門役吏差人來召贊臣,曰:“獄有大盜徐某,請君相見。”贊臣不得已往,果見先生。先生曰:“我劫數已盡,死亦何辭。但念我數年交誼,為葬其遺骸。”脫手上金釧四隻與贊臣為棺費,且曰:“我大限在七月一日未時,汝可來送。”至期,贊臣往市曹,見先生反接待斬。忽胯下出一小兒作先生音曰:“看殺我!看殺我!”須臾頭落,小兒亦不見。其時臬使為祖廷圭,滿洲正藍旗人。

秦毛人

湖廣鄖陽房縣有房山,高險幽遠,四面石洞如房。多毛人,長丈餘,遍體生毛,往往出山食人雞犬,拒之者必遭攫搏。以槍炮擊之,鉛子皆落地,不能傷。相傳制之法,只須以手合拍,叫曰:“築長城!築長城!”則毛人倉皇逃去。餘有世好張君名�者,曾官其地,試之果然。土人曰:“秦時築長城,人避入山中,歲久不死,遂成此怪。見人必問:‘城修完否?’以故知其所怯而嚇之。”數千年後猶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