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刊本,光緒十八年(1892)排印《隨園三十八種》本,《清代筆記叢刊》本,《筆記小說大觀》本,1914年上海錦章書局石印本;1986年上海古籍出版社申孟、甘林整理本,齊魯書社崔國光校點本,嶽麓書社朱純點校《續子不語》單行本。
材料來源
《子不語》的材料多數來自袁枚的親朋好友口述,也有一小部分出自當時官方的邸報或公文,也有采用他人著作的。這些,袁枚都作了交待。如卷一《常格述冤》開頭即註明“乾隆十六年八月初三日,閱邸抄”,卷十三《見娘堡》結尾論“事載姜西溟文集中,韓尚書為之墓”。《子不語》有些篇目,同時見於他書。如卷十三《關神下乩》,卷十四《鬼怕冷淡》就見於紀曉嵐《閱微草堂筆記》之一《灤陽消夏錄》。《續子不語》卷五中《文人夜有光》、《孤仙正論》、《唐公判獄》、《劉迂鬼》、《孤仙懼內》、《軍校妻》等篇也與紀書同。卷六《喀雄》、《怪風》、卷十五《佟<角奇>角》、《白蓮教》、《伊五》,卷二十三《夜星子》、《瘍醫》等甚至連文字也部分與紀書同。
創作主旨
在《子不語》自序中,袁枚鮮明地提到了自己的創作主旨:“文史外無以自娛,乃廣採遊心駭耳之事,妄言妄聽,記而存之,以妄驅庸,以駭起惰”。此書乃袁枚戲編而成。他無非是記之來自娛或娛人,起個消遣作用,或者能陶冶性情,振奮精神。在這個創作主旨的指引下,小說亦莊亦諧,文筆縱橫,極為自如。有些作品,極明顯地表現出袁枚反對封建迷信的傾向,儘管袁枚是以鬼神故事來演繹,但他並不是宣揚封建迷信,而是以一種對鬼神、術士、佛道調侃揶揄的口吻來表達自己的懷疑。
如《狐仙冒充觀音三年》諷刺世人供神祈佛的愚昧;《凡肉身仙佛俱非真體》揭露所謂“活佛昇天”的罪行;《鬼有三技過此鬼道乃窮》說豁達先生不怕鬼的“一迷二遮三嚇”,結果鬼只好討饒:“我實在計窮,只求先生超生”;《鴆人取香火》說道士為招徠香客,騙一無賴喝了毒酒去辱罵聖帝像,結果不一會兒就七竅流血而死,別人不知情,還以為是聖帝顯靈,於是廟裡香火大盛;《治鬼二妙》中則說“見鬼勿怕,但與之鬥。鬥勝固佳,鬥敗我不過同他一樣”,其諷刺意味不可謂不濃。袁枚本人也不信佛,在《子不語》卷十九《觀音作別》中,有袁枚“不許家人奉佛”的記載。
表現的不滿
《子不語》還表現了對程朱理學和封建禮教的不滿。袁枚提倡表現人的真性情,因此對漢宋兩學很排斥。他在《麒麟喝冤》中批判了漢儒“造作註疏,穿鑿附會”,又幽默地勾勒了宋儒扛起“稻桶”(道統)“捆縛聰明之人”的形象。同時,他反對宋儒提出的禮教。《替鬼作媒》反映了作者贊同寡婦再嫁的觀點;《裹足作俑之報》反對婦女裹足;《淫諂二罪冥責甚輕》為“婦女失節者”辯護;《全姑》寫一對年輕的戀人是如何被一個信奉理學的官僚置於死地的;《沙彌思老虎》則更是廣為流傳。一個小沙彌三歲上山修行,從不下山,長大後隨師父下山,什麼都不認識,禪師告訴他少女是老虎,不可接近,回山後,小沙彌說:“一切物我都不想,只想那吃人的老虎,心上總覺舍他不得”。這是對禁慾主義形象的諷刺和抨擊。《鬼差貪酒》表現了作者反對門當戶對的婚姻觀念,在《白虹精》中說得更明白:“耦亦何常之有,緣之所在,即耦在也”。
揭露科舉制度
對科舉制的諸多弊端,《子不語》也有揭露。袁枚對待科舉的態度,與吳敬梓和曹雪芹有點相似。他覺得八股時文不能表現作者的個性,與性靈說距離太遠,扼殺作者的生命力。那是“優孟衣冠,代人作語”。《地藏王接客》、《秀民冊》都是對八股文的抨擊。《李倬》寫某督學受贓三千而黜落了一位有才學的秀才,致使其憤激而亡;《陳州考院》則鞭撻了一個姦殺僕婦,非常殘忍的科舉中人;《李生遇狐》李生與狐女相愛,狐女才華橫溢,愛教李生作詩填詞。只要一提及時文,狐女就十分不屑,說“此事無關學問”。不論是對八股文還是科舉制本身,袁枚的態度均是否定的。
揭露黑暗社會
此外,《子不語》還有不少篇章對當時社會的黑暗狀況有所揭露。《閻王升殿先吞鐵丸》,斥責貪官“食千萬人膏血”就是“食人肉”,魚肉百姓;《錫錁一錠陰間準三分用》則暴露了當時侍衛勒索通報錢的惡習,“非重用門包,不能通報”,《蒲田冤獄》寫的是官場昏暗,胡亂判案的罪惡:土豪王監生賄賂縣令,霸佔了鄰居老婦人的五畝地,並殘忍地殺死了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