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火當然用不著你親自動手,安排下去有的是人幫你做。你晏三公子向來以算無遺策著稱,藏在幕後佈局這種事,你最為擅長。”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再精心的安排,都敵不過天意。”晏知垂眸一勾嘴角,表情有幾分悽然,“那天,我根本沒想到你會去花圃……”
就算他能掌控一切,唯獨玉卿意,始終遊離在他的控制之外。他害怕失去她,所以想要牢牢地握住她,可有時候抓得太緊,又惹得她愈發想要逃離。
“大小姐好了沒?快些下來!”
徐娘又在底下催促了,玉卿意袖子一甩就要下樓,晏知一把拽住她。
“做生意最講究誠信二字,答應了的事可不能反悔。”晏知塞了一張碎紙到玉卿意掌心,“為表誠意,我也送上定金。玉老闆,合作愉快。”
玉卿意看著手裡四分之一的殘缺配方,冷眼一抬:“好處還沒撈夠就先把東西給人,你有這麼大方?”
“禮尚往來嘛。你剛才雖是做戲,可戲假情真,我很滿意。”晏知把剩下的紙片揣進懷裡,掠過玉卿意身邊,踩著閣樓木梯而下,邊走邊說:“就這麼說定了,三個條件,換剩下的三張紙。你要是想通了,就來顏玉樓找我,卿卿,我在床上等你~~~”
話才說完,晏知便感覺到身後一陣疾風掃過,一盞茶壺飛掠而下,摔在牆角,溼了半面雪牆斑駁。
“無恥至極!”
聽著玉卿意氣急敗壞的怒罵,晏知得意地撣撣衣角,瀟灑邁步走回了顏玉樓。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向來如此,對著玉卿意,他不介意更無恥一點。
而樓上的玉卿意五指緊捏殘紙,腿下踉蹌跌坐在地,猶如喪失支柱的花藤,枝軟葉殘,奄奄一息。
孽緣難斷,孽債難還。
這日之後風平浪靜了幾天,玉卿意待在沉香樓清清靜靜,晏知沒來打擾糾纏,甚至沒在對門出現,他家顏玉樓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清,一天到晚也不見兩個客人上門。
不過這種宛如靜水般的日子沒有維持多久就被打破了,這天沈灝過來了。
他是來看香粉成品的,進門之時,玉卿意見他手裡還抱著一團髒兮兮毛茸茸的東西。
“玉小姐,徐掌櫃。”
沈灝見人先笑,琥珀色的眸子彎起,好像琉璃月牙。徐娘最中意他這副謙和溫柔的模樣,熱情上去迎道:“原來是沈公子來啦!快進來坐!”
“謝謝。”沈灝剛剛坐下,他懷裡的東西就動了動,揚起頭來有氣無力地叫喚了一聲。
“喵……”
玉卿意循聲望去,發現那團毛茸茸的東西竟然是隻兩三月的小貓,正可憐巴巴地望著她。身上髒得看不出毛色,小小貓耳豎起,一對淺棕色的眼睛倒和沈灝有幾分相似。
小貓到了人多的地方,好像是刻意博得憐愛一般,又輕輕叫了兩聲:“喵——喵——”
沈灝趕緊解釋道:“這隻貓兒是我來時在路邊撿的,它的前爪受傷了,趴在地上走不動,於是我就抱著它過來了……我待會兒就把它帶回去!不會弄髒這裡的。”
小貓兒縮在沈灝懷裡,身子蜷成一團,撒嬌地蹭了蹭他的手背,模樣真是又可憐又可愛。
沈灝神情顯得有些緊張,好似很擔憂玉卿意會露出鄙夷嫌棄的表情,叫他扔掉小貓,又或者甚至連帶著把他也趕出去。他不覺手臂收攏些許,把小貓兒抱得更緊,勒得小傢伙喘不過氣,嚶嚶直喚。
“給我。”玉卿意忽然伸出雙手,衝沈灝示意道。
沈灝一怔:“唔?”
玉卿意眉頭皺起:“我叫你把貓兒給我,再不放手它就被你捂死了。”
“哦、哦!”沈灝這才回過神來,趕忙應聲,小心翼翼地把貓兒遞過去。
小貓的身子跟沈灝的手掌差不多大小,他雙手穿過貓兒兩條前肢下方,輕輕抱起這小傢伙。貓爪子軟噠噠地耷拉在他手背上,灰撲撲的,其中一隻上面還沾有暗紅血跡,乾涸了凝結在一處,有些發黑。
玉卿意接過貓兒就放在膝頭,一點也不嫌棄汙泥會弄髒了裙子。她輕輕拉起那條受傷的前爪看了看,發覺肉肉的掌心裡插著根粗木刺。
“徐娘,勞您幫我把藥匣子拿過來。”
徐娘上樓取來藥箱,玉卿意從裡面找出藥粉和棉布竹鑷,再倒上一小碗白酒。她先輕輕在貓兒頭頸處摸了摸,惹得小傢伙舒服地閉上眸子,極為享受的樣子。
等貓兒安穩下來,她叫來沈灝:“你幫我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