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名。
案發當天午時末,戚大郎按照約定來到顧氏後山別館,不過等著他的不是顧克瀆的銀子,而是死亡的陷阱,顧晦明和心腹顧三將他推入池水中,戚大郎不會水,當場活活淹死,屍身就沉在水池底下。
接下來,顧晦明趕到友恭橋,從身後襲擊了顧克瀆,有心算無心,罪行進行得非常順利,後腦勺上的狠狠一擊,就斷送了顧克瀆的性命,然後顧晦明砸爛了受害者的生殖器,又將兇器扔進河中,偽造成三橋迷案兇手再次行兇的樣子。
到這時候,顧晦明就自以為再無疏漏了,官府會被前面發生的三橋迷案牽著鼻子走,即使三橋迷案的真兇落網,恐怕他也難以否認這起案子,官府更會屈打成招,將案子坐實成鐵案,一了百了嘛。
即使發生什麼意外,官府從三橋迷案這邊轉出來了,顧晦明仍有借屍還魂之計,到時候他丟擲戚大郎的屍身,偽造一個畏罪自盡的現場,殺死顧克瀆的罪行就被戚大郎頂了。
殊不知秦林神目如電,首先從友恭橋底聚集的魚群,找到了作為兇器的石塊,然後又發現了死者下半身被砸爛而不是被割去,第一時間就識破了模仿三橋迷案兇手作案的詭計,揭開了顧晦明佈設的第一重迷霧。
事已至此,顧晦明不得不鋌而走險,當天下午趁著顧家辦喪事忙忙亂亂,回到別館撈起戚大郎的屍首,由顧三趕著馬車運往城東五里溝,他親自模仿戚大郎的筆跡,在石頭上刻下了“大仇得報、以死贖罪”八個大字。
結果事與願違,這第二層迷霧在秦林鋒利如刀的目光之下,依然連一個回合都沒有熬過,就被割得支離破碎、戳得千瘡百孔,露出了顧晦明千方百計試圖掩蓋的真相。
顧晦明臉色通紅,像受傷的野獸一樣呼呼喘息,狠狠的盯著秦林:“敗在你手下,我心服口服,其實、其實在友恭橋的時候,我就覺得可能這次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你倒是很有自知者明嘛!又何必走到現在這一步呢?”秦林看著顧氏正堂屋中間掛著的黑漆泥金“孝悌”牌匾,再次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顧克漣、顧克汐剛回過神來,一起叫道:“好你個野種,為了家主之位,做出這等事情!”
唐敬亭氣得面紅耳赤:“以弟弒兄,人倫慘變,真是瓊州士林之恥,嶺南士林之恥啊!”
海瑞什麼也沒說,搖著頭嘆息不已,他以前對顧晦明頗有好感,可現在看來,也只能懊惱自己瞎了眼,看錯了人。
顧晦明突然哈哈大笑:“士林之恥,人倫慘變?哈哈哈,唐知府你真會說笑!是,我弒兄,不過說到士林之恥,還有人排在我前頭呢!”
顧克漣、顧克汐聽到這句話,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想要衝上去捂住顧晦明的嘴巴,可顧晦明把眼睛一瞪,那種如瘋如狂的樣子,又嚇得他倆往後退了兩步。
唐敬亭厲聲道:“顧晦明,你什麼意思?”
顧晦明咬咬牙齒,一聲不吭,仰臉望著靈堂正上方掛著的孝悌二字,一個勁兒冷笑不迭。
“官人殺死大老爺,都是為了我,”二娘子不知什麼時候已從後面走了出來,臉色十分的蒼白,嘴唇瑟瑟發抖,目光卻痛惜的凝在顧晦明臉上。
顧晦明臉色終於變了:“如萍!”
如萍沒有理會他,朝眾人福了一福:“事到如今,妾身也不必瞞著什麼了,大老爺他荒唐無恥,竟連、竟連弟媳也不肯放過,借生意上的事情支走晦明,尋機將我玷汙……後來妾身以死相逼,他才把主意打到戚秦氏頭上,但戚秦氏走了之後,他又對妾身出言調戲……”
白霜華髮出了幽幽的嘆息,從那天潛入顧府見到的情形,就已心生懷疑,沒想到罪行就在自己身邊一一上演,終於得到了證實,她心情很不愉快。
秦林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同樣在心底發出一聲嘆息。
海瑞和唐敬亭都驚得目瞪口呆,沒想到瓊州士林名門顧家,竟然會有這種人倫劇變,兩人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了顧克漣、顧克汐兄弟倆。
顧家兄弟神色慌張、眼神躲躲閃閃,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根本不敢反駁二嫂如萍的話。
看到這個樣子,海瑞什麼都明白了,顧家兄弟就算不是顧克瀆的幫兇,也是知情者,有縱容、包庇之嫌,而“野種”顧晦明和妻子如萍在顧家受到什麼樣的屈辱,也就不言而喻了。
“顧晦明啊顧晦明,你好糊塗!”海瑞又是心痛,又是氣憤,白鬍子直髮抖,顫聲道:“就算家醜不可外揚,你何不告到唐知府這裡?難道老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