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的回來了,還做了東廠督主,也該他囂張一下。
照夜玉獅子踩踏著紫禁城裡的金磚地面,得兒得兒馬蹄聲聲,秦林抬頭四顧。看著熟悉的殿宇宮室紅牆黃瓦,雕欄玉砌應猶在,朱顏不曾改,哈哈笑道:“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清早的紫禁城格外靜謐,笑聲遠遠傳開,守衛午門的官校們不禁面面相覷:胡漢三是誰?
御書房,萬曆早早的等在了這裡,一來是年輕氣盛,衝勁兒還沒被扯皮搗蛋的文官們磨光,揣著點勤政的念想,二來嘛就是恐怕他自己都不承認的,心底對秦林的某種重視,或者說忌憚更恰當。
從來只有臣子等君王,哪有皇帝等臣子?可萬曆心中,實在有點忐忑,想及早見到秦林。
這位皇帝對秦林的觀感,很有些複雜而難以言明,此人屢次立功救駕,為國家為社稷立下赫赫功勞,最近又獻上每年五十萬白銀入內爺,照說,應該是不折不扣的第一號寵臣了。
可事情沒這麼簡單。
萬曆本人雖只有中人之姿,但師從大明朝兩百年間第一名相張居正,這帝王心術也很有些火候了在原來歷史上的執政四十年裡,他懶、他貪,不過始終牢牢抓著權柄,自張居正之後,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他的制衡駕馭。
唯獨是秦林,萬曆本能的感覺到這個人與其他臣子有很大的不同,儘管他禮儀從來恭恭敬敬,但眼神中偶爾流露出來的一些東西,和別的臣子有著本質的區別,似乎並沒有把他這個承天受命的天子,當作至高無上的存在,很多情況下是平視乃至……俯視!
老實說,秦林也確實沒把萬曆當作什麼神聖不可侵犯的天子,他可以忠於社稷,忠於民族,但和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人完全不同的是,他知道後來的幾百年歷史,更清楚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絕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又怎麼會發自內心的對萬曆誠惶誠恐呢?
萬曆短於大政謀略,長於帝王心術,他漸漸的發覺到這一點,雖然只是個模模糊糊的影子,連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也足以叫他潛意識裡對秦林有所戒備了。
不過,他絕對不可能想到,這個傢伙來自四百多年之後……
萬曆假裝批閱著奏章,其實等著訊息,他聽見外面腳步聲,就放下了批紅的筆,不慌不忙的問道:“秦愛卿來了嗎?”
報事小太監是張鯨的人,跪著把頭一低:“回皇爺的話,總督東廠秦林已入宮,正騎馬趕來御書房。”
騎馬?萬曆有點好奇。
張鯨在背後連使眼色,小太監立刻明白,老老實實的回道:“秦林著江牙海水蟒袍,系九龍玉帶,乘馬直入宮中。”
哦?萬曆眉頭一挑。
張鯨忙俯身道:“秦林囂張跋扈,剛剛奉旨回京,便擅自服用御賜器物,沒有急事也在禁中馳馬,實在是膽大妄為之極。”
“陛下”張誠有點著急,又暗暗罵秦林不識相,你剛回來,何必擺出這副樣子?
說曹操曹操就到,外間馬蹄聲響,然後是又急又重的腳步聲,秦林風風火火的走到御書〖房〗中,山呼舞蹈:“吾皇萬歲萬責萬萬歲!”
果然,蟒袍玉帶滿身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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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28章 君君臣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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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愛卿平身,”萬曆微笑著做了個往上虛扶的手勢。
秦林順勢爬起來,昂首挺胸望著萬曆,要做戲就要做到十分,這會兒倒也不必藏著掖著。
萬曆眉頭微皺,口中微作沉吟。
見秦林如此不識趣,張鯨格外高興,尋思著怎麼給他下蛆,張誠則暗暗捏了把汗,不過此是御前召對,萬曆沒說話,他倆不好僭越。
萬曆身為帝王,實在不便直接問秦林為何錦袍玉帶華彩斐然,那也忒顯得小家子氣了,敢情賜給人家的,又不許穿?思忖著打量打量秦林,萬曆忽然發現了點兒什麼,笑道:“朕將秦愛卿起復召回,授以總督東廠重任,還擔心愛卿你去職離京,一路遠行萬里舟車勞頓,恐怕精神倦怠身體疲累,今日見愛卿神采奕奕,朕就放心啦!”
嘶~~張誠倒抽一口涼氣,別看萬曆笑容莞爾,話裡深處藏著的一層意思,叫熟悉這位陛下的張公公不寒而慄。
秦林是捱了廷杖貶謫出京的,照理說起復回京,就該滿面風塵憔悴已極,拜倒丹陛之下涕淚交流叩謝皇恩,這才像話嘛。
哪能像他現在這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