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畫也鼓嘟著小嘴,兩隻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尋思跑出去玩還沒什麼,關鍵是長公主的心思……自己這裡是肯定沒有露出馬腳的,別人可保不定瞧出點什麼來,也許有哪個嘴不嚴,透了點口風給這老虔婆?
外頭值守的丫環太監們全都噤口不言,遠遠的躲著這邊,長公主固然是主子,但一直都是軟弱可欺,容嬤嬤兇狠霸道,可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到時候她在哪位主子面前亂嚼舌根子,大夥兒倒了黴,嬌嬌怯怯的長公主可護不住誰。
容嬤嬤意氣昂揚的抬起頭,重重的哼了一聲,極有派頭的踱著步子,她相信只要把工作持之以恆的進行下去,終於有一天能把永寧逼得下嫁,那就大功告成財源滾滾了。
正在這時候,聽見遠處腳步聲響,容嬤嬤沒有低下高昂的頭顱,而是用眼角餘光看去,是個男人的身影。
她就鼻子裡哼了一聲:“誰走到這裡來了?紫禁城也是亂走的?嗯~~”
最後這一聲嗯,真個叫做餘味悠長,先抑後揚,迴環轉折,繞樑三日而不絕,實在韻味十足。
“滾!”來者低低的冷哼一聲。
誰這麼大膽?幾個後來的小太監小宮女都驚呆了,從來沒聽人這麼和容嬤嬤說話,而且來者明明是個男人,不是宮中權閹,而是外官呀!
可容嬤嬤就不一樣了,聽到這個夢裡都害怕的聲音,她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正眼打量一下,接著翻身就跪在了地上:“老身叩見秦督主,督主福壽綿長加官進爵……”
容嬤嬤這號人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在永寧面前人五人六的,遇到秦林這等狠人,她立馬就趴地上裝死狗——或許這也是她年紀一大把,在宮中浮沉幾十年,始終活得不錯的原因吧。
陸遠志、牛大力兩人拖後一步,秦林使個眼色讓他們留在門外,自己面無表情的跨入院內。
永寧已走到了房間門口,看見秦林,頓時淚水盈著眼眶,纖纖素手扶著門框,嘴唇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秦林卻會錯了意,見狀越發臉色陰沉,大步流星的走進房中,砰的一聲關上門。
門外,容嬤嬤和太監宮女們都看得呆了,以前的東廠督公自然是在紫禁城裡橫著走,除了慈寧宮乾清宮坤寧宮,想進哪兒進哪兒,可這位秦督主卻與前代不同,好歹也是個大男人啊,就這麼、就這麼……
房間裡永寧和惜畫面面相覷,秦林這麼直愣愣的闖進來,到底要做什麼?永寧瓜子臉變得通紅,指甲都掐進了手心:難道,難道他要……
表白,表白!惜畫揮舞著小拳頭,暗暗替永寧和秦林打氣,這兩位是西廂記的崔鶯鶯和張君瑞,她志願做個小紅娘。
秦林從懷中掏出兩張紙。
情詩?好浪漫啊……惜畫眼睛直冒小星星,永寧臉蛋更紅了,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半點兒也不敢看秦林。
哪曉得秦林大煞風景,指著紙張問道:“這兩件東西,是你和徐辛夷去買的?賜給誰了?”
永寧仍舊埋著頭,腦袋都快埋到胸口了,還是惜畫抬眼看了看:“呀,這東西應該是給鄒玉郎了吧,嘻嘻,那傢伙倒生得眉清目秀,只可惜……”
話還沒說完,秦林拳頭一砸:“糟了,真是你們這裡的?永寧啊永寧,你、你不會和他……”
此時此刻,秦林心中盡是什麼高陽公主、辨機和尚,武媚娘、馮小寶,亂糟糟的一團,隱隱有種莫名的後悔心痛。
什麼呀?永寧莫名其妙的抬起頭,容顏清麗絕俗,眸子依然水汪汪的蒙著一層霧氣,茫然不解的看著秦林。
呃~~秦林撓頭了,不知道該怎麼說,抓耳撓腮的想了想,連續比了幾個手勢。
如果徐辛夷在這裡,只怕早就懂了,可永寧久居深宮,連男人都看不到,單純得像一張白紙,根本不懂秦林是什麼意思。
“嗨呀,我是、我是問你和那鄒玉郎,是不是上床做過那事!”秦林氣急敗壞的低吼著,抓住永寧肩膀直搖,這個迷糊小笨蛋,不要真上了當吧……
可憐的永寧,就像一隻無辜的小鹿,被秦林抓住肩膀也不反抗,盈盈欲泣、楚楚可憐,朝思暮想的秦姐夫一見面,就這麼兇巴巴的劈頭蓋臉一頓質問,嚇得她心怦怦亂跳,根本不知道秦林在說什麼。
啪!惜畫一巴掌打在秦林臉上,“秦督主,休得對公主無禮!”
冷靜,冷靜,秦林長長的出了口氣,慢慢鬆開永寧。
“秦姐夫你到底在說什麼呀?”永寧眨了眨眼睛:“什麼鄒玉郎,什麼上當,那個人是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