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樣以秀才身份遊歷京師,在達官貴人府邸做西席夫子,並和士林中人互相往來,漸漸也有了點文名,但和後世的名滿天下相比,那就簡直不值一提了。
見méng麵人聽到自己名字之後似乎很驚訝,孫承宗只覺莫名其妙,他雖然小有名氣,但和孟化鯉這位三元會骨幹、新科進士相比,那還差得遠呢,為嘛這méng麵人如此失態?
秦林卻jiān笑著打量孫承宗一番,徐辛夷看見他那樣兒,就知道這傢伙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心中暗自納罕:秦林怎麼曉得孫秀才名字,莫非他有個如huā似yù的姐妹?
“咳咳,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既不用你們作jiān犯科,也不搶你們錢財,就是問問你們和梁邦端jiāo往的所見所聞,”秦林把無意中發現孫承宗這節放下,先問梁邦端的事情。
本來也是嘛,難道秦林能扯下méng面黑布,說我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北鎮撫司掌印官太子少保,現在虎軀一震,你孫承宗趕緊納頭便拜?靠,不帶這麼玩的呀!既然知道這位未來的大人物了,哈哈,還能逃出咱秦長官的手心嗎?
孟化鯉聽得這裡,就舒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原來、原來不是劫道綁票的,嚇死本官了……”
孫承宗卻早有所料,一個窮秀才、一個窮京官,有什麼好劫的?至於利用他倆作jiān犯科,那就更渺茫了,部裡的主事和西席老夫子,又能有什麼大權去替人幹壞事兒?
“原來兩位是要打劫梁公子,”孫承宗“自作聰明”的做出了判斷,苦笑著搖了搖頭:“沒奈何,現在為了保命,咱只好有一說一,梁公子家財鉅萬,只是身體向來孱弱……”
孫承宗把梁邦端平日裡怎麼咳嗽,一咳起來就面sècháo紅,近來越發病勢沉重,都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哼,也是個經不起嚇的膽小鬼,”徐辛夷登時把孫承宗看低了三分。
怎麼老說梁邦端有病的事兒?孟化鯉míhuò不解的眨巴眨巴眼睛,繼而“恍然大悟”:定是孫老弟迫於利劍威脅,不能不說出些東西,卻又念著朋友之情,拿些無關痛癢的話來敷衍綁匪。
秦林卻眉頭一挑,頗為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孫承宗,又問道:“他咳嗽吐的痰,有沒有什麼異狀?”
“痰裡面帶著血絲,”孫承宗老老實實的回答。
“他午飯後那段時間,有什麼異常嗎?”
“會身體發熱,臉sè也變得紅潤。”
“有沒有見過他午睡之後的樣子?”
“那是兩個月前了,我們去找他的時候,他剛午睡醒來,汗水打溼了貼身衣服,兩名僕人正替他換。”
喂喂,這是搞什麼啊?孟化鯉被秦林和孫承宗的一問一答搞糊塗了,這哪兒是綁匪探路啊,分明就是醫生要替梁邦端治病嘛!
秦林可不管這些,又問了剛才見到梁邦端的情形,孫承宗照樣據實作答,秦林的眼睛也就越來越亮。
終於,秦林揮了揮手,“好了,孫秀才、孟主事,老爺已經知道了想知道的東西,你們倆最好也嘴巴閉緊點,要是走漏了咱們想劫梁府的風聲,叫梁府有了準備,小心你們的狗頭!”
孟化鯉忙不迭的點頭,死道友不死貧道,梁邦端雖然是朋友,但也不值得冒著生命危險去維護呀。
徐辛夷持著寶劍一揮:“怎麼著,還不走,等著咱們請客?”
孟化鯉一聽這話,頓時如méng大赦,抱著頭狂奔而去。
孫承宗也邁開tuǐ走了兩步,忽然又轉過身來,低聲問道:“兩位不像綁匪,問的也不是綁匪的話,莫非是從宮裡來的?”
秦林和徐辛夷一怔,大小姐就拿著寶劍舞了兩下:“晴天不肯走,等到雨淋頭,快滾!”
孫承宗笑笑,還朝這兩位拱了拱手,無論來人是東廠、錦衣衛還是直接來自宮中,能把藏在心底的話說出來,都讓他感覺舒服多了,走出衚衕口的時候,做了一個深呼吸。
孫承宗不滿梁家賄選駙馬、欺君騙婚的行徑,但畢竟是朋友一場,猶豫著又覺得不好徑直去告發,這下有人找上mén來問,反叫他下定決心,紓解了xiōng中塊壘。
小跑著來到梁府牆下,孫承宗將紅紙包著的代酒銀子從牆頭擲了進去,這才大步流星的離開……
衚衕中徐辛夷還劍入鞘,雙手叉著小蠻腰,“秦林你眼光不錯,這個黑臉秀才,還真有點兒意思。”
秦林也看出來了,孫承宗明明是有意配合。現在他還只是個秀才,自己又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