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把從屍塊上得到的線索重新理了一遍:女性,膚色微黑,身材偏瘦,年齡在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有過生育和哺乳史,另外在屍塊拼成的從左胸到腹部的條形位置,沒有黑痣、疤痕、胎記之類的明顯特徵。
“確實把範圍縮小不少,但要達到確鑿認定的標準,似乎還很不夠,”秦林思忖著,走出殮房伸手揉了揉鼻子,在溫暖的陽光下深吸一口氣,把充斥在鼻端的腥臭味道送走。
福建月港的空氣,帶著清新的海風氣息,陽光也暖融融的,隱隱有春天的感覺。
陸遠志這次終於沒有被秦林支使著解剖屍體了,他心中既慶幸,又感覺有點空落落的,嗨,都習慣了嘛,拿一次沒有動手,心裡彷彿沒抓沒撓似的。
秦林把他肩膀拍了一下:“走,咱們去見見那窯姐的姘頭。”
俞諮皋在福建水師駐月港的水營當坐營官,沈有容當把總,兩位要算海澄縣的半個地頭蛇了,找來本地水兵帶路去找人。
路上一名熟悉情況的水兵向秦林介紹了情況,被懷疑是受害者的私娼叫做賀桂姐,生性放浪不堪,她的姘頭叫王巴散,一輩子嗜賭如命,兩個傢伙好吃懶做,全靠做皮肉生意活命,賀桂姐相貌很是尋常,年紀也不算小了,只能招徠到碼頭上的番鬼水手,就連正經青樓的妓女,都很瞧不起她這樣的。
“賀桂姐有沒有生過小孩?”秦林對這點關鍵,比較感興趣。
水兵答道:“聽說她有個小兒子,寄養在鄉下姐姐家,唉,也不知道是和哪個嫖客生出來的野種。”
陸遠志小眼睛一亮:生過小孩?那就應該是死者了吧!肚皮上的妊娠紋,就是確鑿的證據。
秦林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