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滿臉堆笑:“請問是舅老爺嗎?在下姓秦。從京師過來,聞得令姐夫荀知府是個大大的貪官……”
咳咳~~梅四一口茶嗆在了喉嚨口,搜腸刮肚的大咳起來,茶博士替他按xiōng口、捶後背,好一陣才止住咳嗽。
秦林的聲音不大不小。旁邊好幾個茶客聽得清清楚楚。都道這個年輕人死定了,這下得罪了舅老爺,等會兒立馬就有捕快衙役過來,他還怕不倒黴?
剛才和秦林說天高了三尺的茶客,更是悄悄站起來。趁人不注意往樓下開溜,後背冷汗是嘩啦啦直流:天哪,誰知道這年輕人是個愣頭青,他自己要找死不關我事,可萬一要把我剛才的話說出去,那怎麼得了?
“你、你這廝hún蛋!”梅四一張臉漲得通紅,肌ròu扭曲起來,拍著桌子怒道:“怎麼敢詆譭我姐夫?你、你死定了!”
話還沒說完,秦林啪的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打得好!梅四叫了一聲,兀自擺出光棍嘴臉不肯服輸。
打得好就再來嘛。秦林跟著又是一巴掌扇過去,用上了五成力道。
如今他周易參同契已有了點兒基礎,武功招式固然一竅不通,jīng力、體力卻比常人強了不少。這巴掌叫梅四隻覺被鐵板砸在臉上,整個人都朝後面直飛出去,哐的一下撞在茶樓的木牆板上,四肢百骸都劇痛無比,半邊臉更是麻得失去了知覺。
“媽的小東西,胡說八道什麼?誰是王八知府的小舅子?”陸遠志跳著腳luàn罵,將一壺熱茶丟過去,滾燙的茶水淋得梅四殺豬般luàn叫。
茶樓上人都驚呆了。等到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不少人上前相勸:“使不得、使不得。外路客人您們不知道,這位梅四爺實是荀大老爺府上的舅老爺。你們、你們還是收手吧!快走快走,惹來官司就麻煩啦!”
還有人跑過去攙扶梅四,滿臉堆著諂笑,甚至就有兩個剛才還在破口大罵荀知府貪贓枉法的茶客,這會兒卻轉過臉,在梅四面前討好賣乖。
秦林把袖子一卷,故意惡聲惡氣的道:“打的就是這廝,爺爺在家鄉,連巡檢老爺也打過,又能怎地?打了就是打了,咱坐在這裡,看他荀某人有本事來捉?”
原來是個渾人!眾茶客不再勸他離開了,巡檢只是九品官,知府拔根汗máo就比他腰粗,這人在家鄉打過巡檢,就以為知府大人的舅老爺也可以隨便打?這人腦袋有máo病吧?
梅四被打得皮開ròu綻,又被滾熱的茶水淋了滿身,只覺四肢百骸都快要散開了,被人攙扶著勉強爬起來,兀自兇xìng不改,指著秦林鼻子道:“你、你有種等著,我、我讓姐夫來捉你!”
“你那綠帽姐夫?哈哈哈!”秦林仰天大笑,手抓茶杯做出要擲過來。
梅四慌忙把頭一抱,夾著尾巴就朝樓下逃。
秦林三人仍舊坐在茶樓上,好整以暇的喝茶。
“三位,三位,”有那好心的老茶客見梅四走遠了,便提醒他們:“你們還是快走吧,要是荀知府帶著人趕來了,你們想走也走不成啦,府衙的大牢關進去,想要悠閒自在也不可得了!”
秦林笑了笑,張紫萱粗聲大氣的道:“老先生,不必擔心,我們其實是荀知府的債主,因他躲著我們,所以特地打了他小舅子,要jī他這條老烏龜伸出頭來。”
呵,知府大老爺的債主?老茶客會錯了意,因這時候不少官員的位置是行賄nòng到手的,借債也不稀奇,往往有地方官借了高利貸來賄賂上司從而得到官職,做這個生意的商人,背景都是槓槓的。
不論如何,茶客們都悄悄挪動位置,離秦林三人遠遠的,生怕待會兒méng受池魚之殃,但真正離開的也沒幾個,等著看接下來的好戲呢!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街面上就是一片官靴踩著地面,普拉普拉的直響,衙役捕快嘩啦啦的抖摟鐵鏈子,一乘大轎由轎伕抬著如飛而至。
荀長風鑽出轎子,他是個白麵有須的官員,身穿知府官服倒也威風凜凜,眼睛衝著天,大聲道:“哪裡來的hún賬王八蛋,敢打本府的內弟,還在此口出狂言!”
二樓,秦林笑嘻嘻的朝下道:“荀知府,你欠了我的債不還,只好打你小舅子,bī你出來相見了。”
“一派胡言,本官什麼時候欠過你的錢?”荀長風怒發,將鬍子吹了吹。
開玩笑,就算以前荀大老爺會欠人的錢,到現在已經做到知府,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huā銀,還會欠債不還嗎?
捕快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