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辛夷在旁邊拉了秦林一下,心裡面埋怨他:你不慌不忙打量這犯fù做什麼,難不成還真看上她啦?切,我才不信呢!
呃~~難道不應該先用表情動作威懾罪犯,然後政策攻心打破心理防線?秦林mō了mō鼻子,乾咳兩聲:“犯fù吳氏,本官說過,你罪無可赦,卻又情有可原,只要你肯老實jiāo代,本官便可儘量法外施恩!”
吳氏神情複雜的看了看秦林,當然知道欽差大臣說的實話,並沒有哄賺自己——身為欽差、太子少保,也沒有為了一起尋常命案,就哄賺嫌疑人的道理。
不過吳氏神情一冷,終究咬了咬牙:“民fù、民fù不知有何罪行?民fù的丈夫死於非命,正要求大人您審yīn斷陽、擒獲真兇,實在不懂為何大人會反說民fù有罪。(《7*”
“胡說八道!”陸遠志忍不住斥道:“我家秦少保神目如電、明鏡高懸,斷案從無冤情,說你是罪犯,你最好從實招來,免得大刑shì候!”
徐辛夷也道:“這位嫂子,你實話實說吧,秦林他如果沒有證據,絕對不會說你有罪的。”
吳氏神sè不變,仍舊不亢不卑的站著,只是目光不敢和秦林那鋒利有如實質的眼神相接觸。
“好吧,本官本來想少費一番口舌的,看來是不得不和你辨明是非了,”秦林嘆口氣,頓了頓又道:“如果我說你謀殺親夫,你可有辯駁?”
真的是她?穩婆們嚇得不輕,虧得昨晚沒惹到這位姑nǎinǎi,以周捕頭的身手,尚且頭頂被砸個稀巴爛,脖子也差點切得身首異處,咱要是惹到她,今天這會兒還能站著說話嗎?
陸遠志和徐辛夷也不由自主的吸口氣,雖然早聽秦林說吳氏是犯fù,卻不肯定她到底犯了什麼罪,此時道出謀殺親夫四字,心頭仍然免不得納罕,這吳氏看起來並非妖冶放làng的yínfù,怎麼會謀殺親夫呢?
“民fù、民fù不曾謀殺親夫,”吳氏深深的吸了口氣,連珠炮似的道:“民fù和丈夫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從來不曾紅了臉兒,感情非常好,又怎麼會突然謀殺親夫呢?”
聽到這裡,即使是大大咧咧的徐辛夷也覺得有點兒慚愧,瞧人家說的多好啊,自己和秦林那傢伙,哪天不吵吵打打的,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吧。
“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從來不曾紅臉,哈哈,哈哈!”秦林忍不住冷笑起來,又可憐又可嘆的看著吳氏:“為了人前人後的面子,勉強裝出恩愛的情形,明明被打得遍體鱗傷,卻要偽裝成什麼都沒有發生,你累不累?本官直說吧,在櫃子裡發現的膏yào,恐怕不是你丈夫治療bāng瘡,而是你治療被打的傷痕所用,而銅茶壺上也發現了砸擊的痕跡和細微血跡,想必是砸到你身上造成的吧。”
啊?徐辛夷和陸遠志還有另外兩名校尉都張大了嘴巴,周德興家裡看上去整整齊齊的,根本沒有任何暴力虐待的跡象,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吳氏嘴chún動了動,眼睛有些兒發紅,不知道該否認還是承認。
秦林嘆口氣:“總不至於非得讓穩婆脫掉你的衣服,檢視你身上未癒合的傷痕,你才肯承認吧?”
在外人面前,用全副身心偽裝出來的堅硬外殼瞬間崩潰,面對著眾人半是同情半是鄙夷的目光,吳氏一下子軟倒在地,嚶嚶的哭起來:“民fù、民fù嫁的是個畜生,他這幾年天天都打我,說他做了捕頭,身份地位都不同了,要休了我好娶財主家的小姐,好娶青樓的漂亮姑娘,他還、還讓我……我都是為了兒子才苦苦忍受的呀!不過,民fù真的沒有殺他,大人、大人明鑑哪!”
秦林嘆口氣,在嫁jī隨jī嫁狗隨狗的年代裡,吳氏遇到的情況真是叫人扼腕嘆息。《
傷情總歸是要記錄的,秦林帶頭,在場的男人都背轉身,幾名穩婆脫下了吳氏的衣服。
嘶~~徐辛夷倒chōu一口涼氣,只見吳氏luǒ著的脊背上到處都是青紫的傷痕,看上去叫人觸目驚心,實在是可怕到了極點,有幾處甚至腫脹變形,尚未痊癒的傷疤疊著陳舊的傷疤!
這簡直不是普通的毆打,而是殘忍的虐待了!
偏偏這個時代,吳氏除了忍氣吞聲之外別無他法,被打得痛不yù生,還不敢發出呻yín,唯恐被外人聽見了傳揚出去。要強的她為了這個家、為了兒子苦苦支撐,在外人面前裝出hún若無事的樣子,把這個家收拾得裡裡外外乾乾淨淨,看上去和正常的家庭沒有什麼區別,各種苦楚真是叫人想想都覺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