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六兒,要不你先和寧廣定親吧,現在就定。”陳氏被一提醒,雙眼瞪得老大,只要女兒定親了,蘇長生就沒法子了。不,定親還不夠,便又道:”也別定親了,直接就成親吧。”
蘇柳哭笑不得,直接成親是最好的方法,可她卻不願這麼倉促,為了那些人,不值當。況且,若蘇長生真打了這樣的主意,她定要好好利用一番。
待到了晚上,寧廣聽了這訊息,向來冷漠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下來,眼裡更是迸射出一絲殺意來。
蘇長生竟敢將主意打到蘇柳身上去了,膽子好大。
”他找死!”
這樣渾身殺氣又陰冷的寧廣,是誰都沒見過的,陳氏嚇得臉色煞白,就連蘇小和陳燁都躲在一邊,不敢發出一聲。
”你嚇到他們了。”蘇柳輕扯他一把。
寧廣這才收斂了些,卻道:”成親!”
蘇柳翻了個白眼,道:”為他這麼憋屈匆匆成親?我才不幹!”眼見寧廣黑了臉,忙又道:”莫急,正好此事我也有計算呢?”
寧廣皺著眉,疑慮地看過去,蘇柳見他一臉不信的樣子,又道:”若不能,就立即成親,總成了吧?”
寧廣這才輕哼了一聲,臉色算是冷靜下來,心裡卻是暗暗打定主意,若蘇長生真的逼上來,他定叫他後悔生這麼個念頭。
陳氏還沒等到蘇姜氏探來的口風,第二日,蘇長生便登門來了。
”你來作甚麼?”陳氏看著一副吊兒郎當的蘇長生,想到他的來意,臉色白了白。
蘇長生卻是斜著眼上下打量了陳氏一番,眼神閃了閃,這賤人,和離後竟然來了個大變樣,養得這般好看了?竟還比當初嫁給他時還耐看幾分。
陳氏年輕的時候也是一朵花似的,否則蘇長生不會答應這門親事,那時的陳氏少女懷春,羞羞答答的,當然也吸引人。
可男人的新鮮勁兒哪會超過三月?陳氏性子綿軟,溫和順從,可上有公婆,下有難纏小姑,又是初為人媳,自然是戰戰兢兢,唯唯諾諾的服侍著一大家子,做這忙那,不用多久,便面容憔悴了。
那時的蘇長生,對陳氏的新鮮勁也就過了,他本就是心裡裝著周桂枝,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越發的惦念,也就看陳氏不順,有了第一次打罵,第二次也就是輕易的事。
隨著周氏的入門,陳氏的日子越發過得艱難,婆婆又尖酸刻薄,小姑又懶惰,啥事都落在她頭上,一個不慎,便又是打罵,整日哭哭啼啼,苦著一張臉。
而蘇柳的出生,更讓她如墜入地獄,從此以後,是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當日如花的少女,早就凋謝了,整日在忙碌的家事中忙活,整個人老了十歲不止,又好看得哪去?
可自打和離後,陳氏領著兩個女兒單過,蘇柳又是個頭腦靈活的,先是賣起了包子,掙回了銀子,輕易就改善了娘仨的生活。
有了銀子,自然有肉吃,上面又沒有公婆壓著,底下也沒有小姑,還不用戰戰兢兢擔心會被夫君打罵,陳氏那是前所未有的舒心和安樂。
這人,一旦沒有了壓力,自然就心xiong開朗,這人自然也就長得好,陳氏本來也才三十來歲,如今又是和蘇柳她們一般常喝豬蹄湯什麼的,也不用幹什麼重活,養得那自是好。
此時的她,穿著一襲嶄新的紫紅繡百花襖裙,髮髻以一支銀簪綰成一個矮髻,膚色白裡透紅,身材feng腴,又是三十來歲正風韻猶存的年紀,比從前那穿著破補丁唯唯諾諾,面板暗啞的樣子簡直換了一個人似的。
蘇長生忽然就想起家裡的周氏來。
周氏此時正懷著身孕,因為懷孕的緣故,她的身材肥了一圈不止,臉上面板也長了些斑,完全不復往日的嬌豔。
蘇長生心頭生出一絲異樣來,又拿眼瞟了陳氏幾眼。
陳氏被他看得渾身發毛,那意味不明的目光讓她想起從前的不堪,心裡恨極,咬著牙,就想要關門。
蘇長生一隻手擋了進去,差點就將他手都給夾了。
”怎麼,見了夫君都不請進去伺候著,是裡面藏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人不成?”蘇長生輕佻地道。
”蘇長生,你放屁。”陳氏氣得不輕。
蘇長生哼了一聲,用力把門一推,連帶著將陳氏都推開了兩步,走了進去。
環視一週,此時家裡似是沒人,他徑直向堂屋裡走,一邊道:”去端碗水來,我有話說。”
陳氏見了,飛快地上前攔著,道:”有什麼話,你就在這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