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發紅,拜伏於地,舉起了雙手,一如在祈禱長生天一般地高喝了起來。
很快,聲音傳出了金帳,更遠的帝國,大汗萬歲之聲,此起彼伏,驚得似乎整個草原都隨之搖曳。看到也先的背影,傾聽著那此起彼伏的歡呼與嚎叫,看著那年輕的侄子,還有那同樣興奮得手舞足蹈的三弟塞刊王,伯顏貼木兒心裡邊卻沒來由地升起了一種難言的失落,還有幾絲無法描述的恐懼感。
眼前的這個也先,似乎不再是那個能聽言納諫,能夠為了大局,而保持理智的兄長也先。似乎,他已經變得有些陌生了起來,距離自己似乎也越來越遠。
“二哥,你怎麼了?”興奮了半天的塞刊王無意間看到了伯顏貼木兒一臉失落的模樣,不由得關切地湊上了前來。“不會還生大哥的氣吧?其實這真的怪不得大哥,如今,大哥已經是我們所有蒙古人的汗,誰還敢不服?”
“三弟啊三弟,你讓我說什麼好?不錯,大哥如今是我們所有蒙古人的汗,可是你別忘記了,這個汗位是怎麼來的?”伯顏貼木兒苦笑著小聲地道:“咱們是殺了脫脫不花,從孛爾斤氏的手中搶過來的。”
“這有什麼,哼,脫脫不花那小子本來就是咱們捧上來的傀儡,咱們奉他為汗,給他好吃好喝,讓他享受,可他做了什麼?居然還想跟自己的恩人作對,沒有殺絕他一門,已經是對得起他的了。”塞刊王顯得有些不以為然地道。
“這話是沒錯,可是,正是因為這個,我們現在就應該結好和籠絡諸部,讓他們明白我們的苦衷,更要讓他們知道,奉兄長為汗,所能獲得的利益,要遠遠比脫脫不花為汗時更多,這樣,他們才會真心的誠服於我們。”
“可是現在,兄長登基之後,就出爾反爾,如此,何以服眾?若是諸部因此而生異心,那該如何?”
聽到了伯顏貼木兒的抱怨,塞刊王不由得放聲大笑了起來:“我的好二哥,這有什麼,當初,咱們還不一樣周圍都是敵人,但是現在呢,他們全都已經臣服在我們的腳下,既然能夠打倒他們一次,就能夠打倒征服他們更多次。”
“想要反抗,那就先來問問,我們準噶爾部的勇士手中的彎刀鋒不鋒利。”塞刊王舔了舔嘴唇,眼中的噬血寒芒,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頭以噬殺為樂趣的瘋狂野獸。“二哥,二哥你怎麼了?”
“我先走了,回哈刺莽來處理事務去了,這裡,就交給你了,好好地輔佐大哥吧,做事,多用腦子想一想,唉……”說到了這,伯顏搖了搖頭,沒有再理會塞刊王的招呼,徑直離開了金帳……
伯顏貼木兒甚至沒有跟那還站在金帳外豪情萬丈地接受諸人的歡呼與贊誦的也先道別,就悄然地離開了大帳,接過了自己侍衛遞來的馬韁之後,撥轉馬頭徑直打馬而去。一眾侍衛雖然又累又疲,可是看到伯顏貼木兒如此,也不敢怠慢,尾隨著伯顏縱馬狂奔而去。
“二弟他這是怎麼了?”此刻,方才從那諸人的歡呼聲中漸漸地恢復了神智的也先看到了已然漸行漸遠的伯顏貼木兒一行人,不由得有些錯愕地轉過了頭來,向著那身邊的塞刊王喝問道:“你沒告訴他,為兄明日要為他侄兒授職不成?”
“大哥,二哥他說哈刺莽來那裡的事務還沒有處置完,諸部之間的私鬥甚劇,他必須趕回去處理,以免事態擴大,影響咱們對於北方的控制。”塞刊王有些心虛地替那伯顏貼木兒解釋起來,方才,伯顏貼木兒那一臉的失望與無奈,讓塞刊王的心裡邊不禁有些犯虛,總覺得,二哥似乎話裡有話。
“這二弟也真是的,他們喜歡打就讓他們打又怎麼了?哼,這些蠢貨,就為了一兩塊草場,總是要殺得你死我亡的,就這麼點事,難道還比我家阿失帖木兒成為新的太師還重要不成?”也先搖了搖頭,頗有些不滿地嘀咕道。
“要不,小弟這就去把二哥給追回來?”塞刊王乾笑了兩聲,探頭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馬隊,向著那也先問道。
“你二哥這是在跟我鬧脾氣呢,不就是一個阿剌的事情沒聽他的嗎?”也先悻悻地擺擺手輕嘆了一聲言道:“算了,先讓他去靜一靜也好,以後他會知道,強大的實力和鐵腕的手段才是統治草原的好辦法。”
“大哥說的對,二哥什麼都好,可就是做起事來,總喜歡瞻前顧後的,一點都不痛快,殺人,用刀就行,只有血淋淋的腦袋,才會讓那些不甘者屈服。”塞刊王也不禁認同地道,拍了拍腰間的彎刀。“那阿剌若是敢有二心,小弟我第一個殺過去,取他的頭來,獻給兄長您。”
聽到了這話,也先臉上的笑容不禁又添了幾份,大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