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不如此,就會被那楊洪的目光刺傷。
後續近抵驛站的大明鐵軍猶如那遇上了礁岩的洪漢,流暢地繞行驛館的周圍,如水銀瀉地一般,將那本就不大的驛館團團圍住。這一沒有善意的舉動,讓喜寧心中的擔憂越發地沉重了起來。
“老夫便是大明宣府鎮總兵楊洪,瓦剌使節何在?!”楊洪勒停了馬頭,把玩著手中的馬鞭,看著那些從一開始的鎮定到現在開始顯得有些驚魂不定的瓦剌使團成員,嘴角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淡淡地道。
“末將乃是瓦剌綽羅斯部千夫長孛爾術,見過楊王。”孛爾術略一側頭,卻看到那喜寧垂著腦袋,臉上白得有些慘人,不由得撇了撇嘴,看樣子這些南人也就是嘴上的功夫。當下便站了出來,向著那穩坐於坐騎之上的楊洪深施了一禮:“孛爾術代我家王爺,向楊王問安,若是有暇,還請楊王能到我們大草原上的瓦剌王庭作客。”
聽到了這話,楊洪不禁莞爾一笑,撫著頷下雪白的長鬚擺了擺頭“也代老夫向你家王爺問安,另外也謝謝你家王爺的美意,老夫年紀大了,腿腳可不利索,不若你回去之後問問你家王爺,什麼時候有空,再到老夫的地盤上逛逛,到時,老夫定然會設宴以待。”
孛爾術臉的笑容頓時僵住,看著這位淡笑撫須,威震大草原的大明宣府總兵,他卻怎麼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畢竟,嘴硬能有什麼用?這位鎮守邊塞數十載,聲名赫赫的大明名將,焉是自己一個小小千夫長所能對付得了的?
聽到這暗藏機鋒的對答,喜甯越發地覺得不妙起來,而整個驛館已為那楊洪手下鐵騎團團圍住,自己便是想離開,怕也沒機會了。
“怎麼,老夫的問話,爾等沒有聽到不成?”楊洪的眉頭不悅地一揚:“老夫今日欲在城中宴請諸位,算是為昨日犬子不恭之處賠罪,諸位不來倒也罷了,還揚言,非老夫親自前來相邀不可,如今,老夫已至,莫非,敢有此豪言壯語的瓦剌使節,連答老夫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嗎?!”聲音不高,可那股不怒自威的煞氣,卻讓使節團諸人不由得齊齊打了個寒戰,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盯向了那喜寧。
“下官參見大都督,大都督能親自前來,實在是出乎下官等人之預料,其實,我等實該前往宣府拜會大都督,只是不想,那位官員居然把下官的一句戲言當了真,還望大都督恕罪才是。”喜寧強自鎮定地擠出了一個卑微地笑臉,身子越發地顯得佝僂與卑微。
“喜寧?”楊洪那雙雪眉微微一挑,翻身跳下了馬來,彷彿像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一般,把玩著手中的馬鞭,緩步走到了喜寧的跟前:“汝是喜寧?”
“正是下官。”喜寧硬著頭皮笑答道。
“汝就是那個昔日侍奉於上皇身邊,後叛入瓦剌,為先也效命的喜寧?”楊洪雙手負於身後,魁梧高大的身軀傲然立於喜寧的跟前,似笑非笑地道。
聽到了這話,喜寧的額頭已然泌出了大滴的冷汗,內心的恐懼,已然讓他的雙腿開始發軟,強自露出了一個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語氣越發地卑微:“……大都督,下官乃是女真人,當年為明人所擄,後被淨身入宮,皆非自願,本就不是明人,豈可言叛?大都督實在是言重了。”
楊洪不由得發出了一陣爽朗地笑聲:“呵呵呵,好一張利嘴,怪不得那也先委你為正使,前來使我宣府。把國書拿來給老夫。”
第七十八章 怒鞭斥,以刀裂
“那是王爺的信重,下官又焉敢不盡心盡力效命?”喜寧卻不敢如往常一般面帶得色,不過聽這口氣,似乎自己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了吧?趕緊伸手不懷,將那份國書恭恭敬敬地遞到了那楊洪的跟前。
“好,好一個焉敢不盡心盡力效命。”接過了國書,看也不看便甩手丟給了身邊親兵的楊洪不由得大笑了起來,笑聲未歇,楊洪大手陡然抬起,只見一道如黑色閃電一般的鞭影直接朝著那立於身前的喜寧扇了過去。
楊洪常年於邊鎮揮軍作戰,雖然如今年近花甲,但仍舊騎得快馬,開得硬弓,數月前,更是親帥八百鐵騎,潰瓦剌近萬鐵騎,還親自手刃數名瓦剌騎兵,對付尋常三五個漢子照樣不費事,單是這一鞭子,別說是喜寧,便是那孛爾術也休想躲得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楊洪腕力之大,將那喜寧身上的錦袍直接抽得裂開,連人都被這一鞭之力給抽得滾倒在地上。
“楊王你……”孛爾術哪裡料想得到,方才還笑意吟吟的楊洪陡然之間就變了臉,一大鞭子就把代表瓦剌的正使給抽翻在地上。不由得臉色發白,手欲往腰畔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