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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向著這邊望過來。

而在那交泰殿的屋簷之下,王文等數名文臣,此刻,就木然地肅立在此處,就如同那聳立於帝王陵寢之前的石雕一般僵硬麻木。唯一能證明他們是活人的,怕是隻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還有那充滿了複雜情緒,隨著朱祁鎮的身影移動的目光。

而交泰殿的周圍,近百名帶刀侍衛,都神色複雜地看向了這邊,看向了那交泰殿前出現的朱祁鎮。

而在朱祁鎮等一行人繞行至了乾清宮殿後時,朱祁鈺就已然看到了,他抬手推開了本來攙扶著他的王勤,然後正了正頭上的烏紗翼善冠,又理了理那身上的龍袍,然後,站得筆直,昂起了頭,看著那迎面而來的諸人。

而當這一群人越行越近時,朱祁鈺終於看清楚了向著自己走來的諸人,除了那些熟悉的文武大臣之外,還有那自己一手親自提拔上來,授予重用,最後,卻背叛了自己的石亨。

而更讓他所在意的,還是那個行在最前方的高大身影。那是穿著一身明黃色重鎧,昂然大步走來的朱祁鎮,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昔日的大明天子,而後為瓦剌所俘,遜位於自己的太上皇。

而現在呢,自己從已經據有帝位的大明天子,變得了如今的孤家寡人,而朱祁鎮,這位本該在宣府養老的太上皇,卻一步一步地,佔據了所有的優勢,把自己迫得無路可走,亦無路可退。

朱祁鎮亦看到了自己,矯健的腳步卻沒有絲毫的停頓,他那張昔日在深宮裡顯得蒼白的臉龐如今卻變成了健康的紅黑色,過去雖然的朱祁鎮雖然也長得高大魁梧,卻透著一股子儒雅溫潤氣質。

而現如今,一身戎裝的朱祁鎮的身形越發地顯得挺拔魁梧,一眸一動之間,雖然沒有刻意,卻仍舊透著難言的威勢,就像是一柄已經經歷了無數磨礪,已然出鞘的寶劍,肆意地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朱祁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地站得更加地筆直,望著那朱祁鎮,可是他那微微發顫的雙腿,還有那除了不忿,就剩下無奈地絕望的目光,洩露了他內心的軟弱。

朱社鎮走到了距離那朱祁鈺只有十數步之遙時,抬起了手臂,示意身後邊的諸人先停下了腳步,而他繼續向前,到了距離那朱祁鈺不過數步之距時,這才停下了腳步,凝目打量起了這位耳熟至極,卻又陌生的弟弟。

現如今的朱祁鈺,雙目深陷,面容枯槁,哪怕是他努力地讓自己顯得驕傲與矜持,可是落在了朱祁鎮的眼裡,卻顯得那樣的毫無底氣。倒像是一個輸光了一切的紅眼賭徒,正猶豫著,是不是該把自己的生命或者是自由也拿來作為賭注。

而朱祁鎮看著他,就是眼前的這位,自己曾經視為最需要掀開的障礙,而現在,看到他這副模樣,朱祁鎮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高看自己這位弟弟了。

而一想到了這兩年以來自己所經歷的一切,一時之間,心裡邊不由得感慨萬千,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平抑了心境的激盪,看著那猶直站在自己面前數步之遙的朱祁鈺。朱祁鎮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祁鈺,一別兩年餘,咱們兄弟二人終又相見了……”

第三百零八章 你會明白,我比你有資格

交泰殿中,朱祁鎮與那朱祁鈺就這麼面對面地坐著,兩人的身前都擺上了一盞香茶,交泰殿內,檀香渺渺,淡淡的青煙裡,糅雜著那茶盞裡飄起來的淡白色水汽,透著沁人心脾的清香。

而殿中垂下來的絲幔,隨著那侵襲入了殿中的寒風,輕輕地柔蔓地搖曳著,一如一位輕歌曼舞的女子,舞畢之時垂下的水袖。

兩人就那麼對坐著,看著彼此,朱祁鈺刻意而努力地挺直著自己的脊背,讓自己的坐姿顯得顯加的驕傲,更加地矜持一些。

而一身重鎧的朱祁鎮此刻已將那頭盔解下,頭上不過是隨意的用一塊明黃綢帶束髮,看似隨意的坐著,可是,他身上自然而然流出來來的強大的自信,還有他那雙分明不是在看對手,只是在看一個調皮胡鬧,讓人傷心的小傢伙的眼神。讓朱祁鈺心裡邊更加的不舒服,或者說,朱祁鎮的視線,比那燒紅的針,還要更刺傷他。

“不知道,現如今,該稱呼你一聲皇帝陛下呢,還是上皇陛下。”朱祁鈺那顯得有些嘶啞乾枯的嗓音透著尖銳的恨意和不忿。

“祁鈺,到現在,還是不肯稱呼我一聲兄長嗎?”朱祁鎮看著眼前這位用仇恨和驕傲來掩飾自己的懦弱與畏懼的弟弟,不由有些無奈,甚至是可憐,當然,朱祁鎮自然不會說因為其可憐而改變自己的初衷,更不會因此而改變自己對他的處置。

“我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