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顧慮也確實是有道理。”伯顏貼木兒頗有些悻悻地拍了拍自己那油光鋥亮的腦門道,自己當時真是被這個主意給衝昏了頭腦,沒有想到,如果天子真要迎娶了兄長的女兒,那大明軍民對迎歸這位居然已經開始在草原上享樂的天子的意願怕是會降低不少。
指不定那位朱祁鈺會利用這個藉口,設法阻撓朱祁鎮於草原,那自己的一石數鳥之計,哪還有什麼用武之地?
“莫非二弟也覺得,只有等明天子回明,方可娶我女兒不成?”也先不悅地掃了伯顏巾木兒一眼嗔道:“到那時,你又怎麼能保證他一定要娶我女兒?”
“這……”伯顏貼木兒讓也先這話給哽得兩眼翻白,吭哧半天卻實在不知道怎麼回答也先之言。而就在這個時候,卻看到了那脫爾遜與赤那氣壞敗壞地向著這邊大步奔來,不由得心頭一跳,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扼著他的呼吸。
“王爺,平章大人,娜仁郡主以狩獵之名,邀請天子出行。我等意欲追隨,卻被娜仁郡主叱罵不得跟隨,只能遣小股遊騎跟隨,不想,至那哈流土河河岸處,郡主等人並未向北,反而一意向南而行,末將總覺不妥,特地來稟報王爺,請王爺和平章大人決斷。”
“你說什麼?!”也先和伯顏貼木兒聽到了脫爾遜急促的稟報聲,不由得齊齊色變。
“這,這丫頭……她這是想做什麼?!”也先的臉色鐵青得怕人。“莫非……”
伯顏貼木兒表情變幻不定:“應該不會吧,兄長,她終究是咱們的妹妹,難道還能去幫那些外人不成?”不過,伯顏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明顯的顯得不是那麼自信。作為一位謀臣良將,伯顏貼木兒的確很合格,但是在這種決斷方面,他卻遠遠遜色於也先。
也先咬著牙根,表情扭曲而猙獰,面色赤紅猶如滴血,嘴皮子都在哆嗦。“可是二弟你莫要忘記了,小妹的脾氣最是固執。認準的事,向來是極難改變主意。想不到,她居然敢為了一個男人,一個我們瓦剌的敵人,背叛自己的兄長,敢背叛我們綽羅斯氏!”也先覺得自己的胸膛險些都要被氣得爆炸掉,被自己最疼愛的妹子背叛,甚至比被敵人拿把刀子捅自己的腹部還要疼痛。
看到也先氣得手腳都在哆嗦的模樣,伯顏貼木兒趕緊伸手一把扶住了也先坐回榻上,開言安慰道:“兄長,此事如今尚不清楚是真是假,小弟以為,當先遣精騎去追,或者是小妹貪玩,想去遠一些的地方遊獵,也是有可能的?”
“對對,追,你們這些混賬還不快去?!”聽到了伯顏貼木兒之後,也先掙扎著坐了起來,向著那還跪拜於地的脫爾遜等人怒喝道。
“該死的,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看到脫爾遜等人連滾帶爬地衝出了大殿,也先的臉色才稍稍恢復了一些,仍舊沒有罷休。“既然他們是沿河南下,必然會走虞臺嶺。”
“來人,著令阿剌,領一萬精騎即刻南下,趕往虞臺嶺一帶搜尋朱祁鎮,一定要把他給抓回來!若是讓那朱祁鎮走脫,本王就要他阿剌的腦袋!”
隨著也先的軍令一出,原本顯得安寧的沙城頓時湧動了起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一股股的兵馬從各種湧來,匯聚於城外,猶如一道不可阻擋的鐵騎洪流,向著正南方狂湧而去。
伯顏貼木兒仍舊留在殿中,陪在那正依在榻上閉眼休息,旁邊的侍女正膽戰心驚地給猶自餘怒未休的也先推拿按摩順氣的也先。看著兄長的表情,伯顏貼木兒此刻心頭亦是一團亂麻。看樣子,從頭到尾,兄長分明就沒有半點想要釋放那朱祁鎮的意思。
“或許,娜仁如此做,對於瓦剌而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伯顏貼木兒心頭暗道。可是轉念一想阿剌一萬鐵騎奔湧南行,再加上那脫爾遜等人尾隨而去,那大明天子想要走脫的機會,怕是連一成都不到吧。
那朱祁鎮的性子,若是真追上了,怕是……伯顏貼木兒不由得低嘆了一口氣,臉上不由得掛上了幾絲陰鬱與凝重。
不過如今,兄長正在狂怒之中,自己的勸解,怕是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伯顏貼木兒想了想,踱步到了殿門口,招來了自己的心腹近侍,小聲地囑咐道:“你即刻帶來去關押大明天子的院落裡檢視,所有還留在院落裡的明人,全部給我抓起來,押入我府中看押,記住了,若是他們不反抗,切切不可出人命,押入府後,不可虐待他們,明白嗎?”
“奴才遵命,可是萬一太師問起來……”那名侍衛有些猶豫地道。
“無妨,太師那裡,我自會解釋,漢人有句俗話,凡事要留三分餘地,若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