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臉連連擺手,“你個大奸商,一個茶壺算我百兩銀子,我可不敢找你幫忙。”
蘇天彧依舊笑著,結束了這個話題,問道:“怎麼不見你那貼身侍衛?”
“你說止戈?我不過是出來散散心透透氣兒,用不著他跟著,就叫他歇著去了。這些日子他跟著我跑這跑那,忙前忙後的,也挺辛苦。”
蘇天彧沉吟了一下,說:“你身處異地,不論何時,身邊總要有人護衛著才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不然……我讓紅留下來幫你。”
“得了罷,”百里明月打斷蘇天彧的話,“你能離得了紅?穿衣吃飯扇扇電燈,那樣是經你手的?還不都是紅給你做的?缺了她你怕是連衣服都不會穿。我身邊有止戈就行了,雖然不像紅那樣萬事精通,武功卻也是不錯的,足夠護我周全。”
蘇天彧抿了抿唇,沒有言語。百里明月以為他是在反省自己對紅的依賴——畢竟蘇天彧吃飯喝水向來都是紅先試毒,穿衣提鞋打扇包括夾菜這些事兒也都是紅替蘇天彧做的。可是蘇天彧沉吟半晌之後,張口說的竟是——“明月,你……不要太過於相信別人。”
百里明月啞然失笑,正要借蘇天彧對紅和素的倚重來嘲諷他,還沒張口卻瞥見蘇天彧認真鄭重的神情。
“你這話……何意?”
蘇天彧直面著百里明月,斂了臉上的笑意,微微蹙著眉頭,說:“你我交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些話我就不拐彎抹角了。這些日子你做的事轟轟烈烈,別說這南方,就是皇都裡,都是傳得沸沸揚揚,歌功頌德一片。這些,是不是你故意的?”
——天朝皇位繼承人一貫是立嫡長子為太子,但是凌駕於這之上還有另外一條準則,就是有能者居之。如果太子無能,自然是擇優則立。不止是太子,就連皇帝,也是這樣的,倘若皇帝失德,激起民怨,那麼皇帝的親兄弟就可以取而代之。這是開國以來就立下的規矩,無人能改,也正是這個原因,皇室一向人丁單薄,倒不是皇帝生不出子嗣,而是許多皇子常常活不到老死床上的年紀就被作為隱患除去了。
如今百里明月的聲望直逼皇帝,而這些年皇帝實行新政,很多地方上沒有落實和監督,被貪官汙吏鑽了空子,也的確使得百姓有所積怨。照這樣下去,百里明月只要聯合朝中大臣,完全可以名正言順地取帝而代之。
這些事情蘇天彧一個商人都看得出來,更何況是皇上?
然而這麼久了,皇上竟然毫無動作,這讓蘇天彧懷疑皇上留有後路,故意縱容百里明月這樣做。
百里明月笑了兩聲,道,“身為臣子,食君之祿,自然為君分憂……”話沒有說完,迎上蘇天彧的目光,百里明月也漸漸收了聲,斂了笑,不再言語。
兩個人靜靜地站著,對望著。風吹起紛紛揚揚的花瓣在兩人之間飛揚著,紛亂,迷離。
百里明月嘆了一聲,扭頭望向天空。晴日普照,照得人眼睛有些痛。
作者有話要說:④桃花淺深處,似勻深淺妝。春風助腸斷,吹落白衣裳。
——元稹《桃花》
34
34、桃花點地紅斑斑,有酒留君且莫還(三) 。。。
皇都的桃花盛開的時候,妖揣著手站在店前的樹下,仰頭望著湛藍的天空,憶了起去年見到桑時的情形。
彼時從花間飄然落座的男子冷峻得像一把半出鞘的劍,誰能想到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竟也是個持家的高手呢?
女紅做得好,飯煮得好,脾氣也好,武功也好,長得也好……妖覺得,自己大概是中毒了,時不時地就會想起那個人的好,一遍一遍地,竟也不覺得煩。
完了完了,要死了。
前一刻優雅得跟畫里人兒似的妖突然咬牙切齒起來,抓著自己的頭髮近乎發狂。
休言給自家老闆嚇得不輕,皺著眉頭權衡起來:老闆這些天看起來不高興,本來想勸他出去走走的,桃花節上可是有許多小吃,興許能讓老闆高興起來也說不定。可是看老闆現在這個樣子……牽出去萬一發狂傷了人可怎麼辦?
休言覺得,憑自己的武功是斷然沒可能制住妖的,於是打消了勸妖到桃花節上轉轉的念頭。
做了決斷的休言神清氣爽地準備轉身進屋,妖突然瞥見他,出聲叫住了——“休言。”
休言朝著自家老闆眨了眨眼,黑漆漆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滿是天真和無辜。
“這幾天兒是桃花節是罷?關門,跟你主子我出去轉轉~”
休言一抽嘴角,無辜和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