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還沒回來嗎?」錦繡想起左震,他現在在哪裡?
王媽笑了,「你一點都不記得了?這一天二爺總共回來三趟,找醫生、買藥,不放心極了,他在屋裡來來回回走,你都不曉得?」
錦繡愕然,是嗎,左震在這個時候還抽身回來照顧她。
「都三點了,吃過藥,再好好地睡一會兒,外邊還下雨。」王媽拍了拍錦繡的手,「你安心養病,就算幫了二爺一個大忙了。」
窗外傳來汽車引擎的微響,錦繡驀地睜大了眼睛:「我好象聽見二爺的車,他是不是又回來了?」
果然.,來的是左震。
他一回來就直接上錦繡房裡,脫下黑色羊毛大氅,扔在椅子上:「錦繡好些沒?」
錦繡默默看著他,他身上是件白襯衫、慄麻色背心,頭髮上還溼漉漉地沾著外面的潮溼水氣,兩天兩夜沒有休息過了,雙眼佈滿紅絲,一眼就看得出他的疲憊。
左震抹了一把臉,在床邊坐下來:「我去看過英東,他好得很,已經醒了,過一陣子就可以復原,不用擔心。」
錦繡只是笑了笑,那一滴一滴淌下心頭的溫暖和酸楚,是什麼?
他這麼的在意她,一回來就告訴她英少的訊息,他急著讓她安心;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從看見他的那刻起,錦繡已經安心了。
「你不累嗎?」錦繡柔聲道:「我沒事,你都忙了兩天了,快去歇著吧。」
左震微微一笑,「睡不著。」他伸手摸了摸錦繡的額頭,暗自舒了一口氣,好多了,已經不燙手。
錦繡心裡怦地一跳。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有點希望,左震的手可以在她頭上多停留一下……也許生病的時候,人總會變得敏感脆弱,希望別人的關懷,錦繡這樣安慰著自己。
「暫時你就住在這邊吧。」左震看上去淡淡的,「外面不安全,碼頭賭場銀行接二連三地出事,恐怕百樂門獅子林也難保不牽連進去。」其實,他是不想讓錦繡再踏進百樂門,他不想再看見她,為了任何理由在那裡忍辱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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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三碼頭。
「二爺,我已經按您吩咐查過那隻戒指的來路。毛記金行的老闆說,這種百福字戒指每種花樣只打了四個,賬上記著,買家分別是去年年初到年中的客人。經過排查:有一隻是城南周家少爺買去給老爺子賀壽的;第二隻是鹽班署李署長的姨太太送他的;第三隻被一個東北皮貨商早前買走,現在暫時沒查出下落;最後一隻,本來是錦江春少東家買了的,後來破落之後為了還債當掉了。」唐海站在左震面前,詳細報告他兩天兩夜馬不停蹄追查的結果。
「周家和李署長的戒指都還在?」左震沉吟了一下。
「都在!還有一隻遠在東北,無從查起。現在看起來,這最後一個戒指,最有可能就是您要查的那個,只不過當鋪已經轉了手,到底落在什麼人手裡,還在追查當中。」唐海一口氣地說,分析得也有模有樣。
左震蹙起眉:「有沒有阿暉的下落?」
「還……還沒有。」唐海小心地回答,「不過,翻遍了周圍每一寸地方,都沒發現暉哥的下落,至少說明,他現在還是活著的。」
「阿浩,你審連川的結果怎麼樣?」左震轉問一邊的石浩。
石浩漲紅了臉:「那小子死咬著牙不肯說。現在只剩下一口氣,我怕弄死了他,反而壞了事。」
左震臉色微微一沉:「先留著他,我還有用。」
石浩小聲道:「是,二爺。」
「查查他常去的地方,最近一段日子接觸過什麼人。」左震道,「行事再慎密,也說不定會有一星半點遺漏下來的地方,你給我仔細地查一遍。他這麼賣命護著的人,交情一定不淺。」
「是。」
石浩剛走到門口,左震又叫住他:「多帶點人手,行動要小心。阿暉還沒著落,不要讓我知道你又出了什麼事。還有,再調幾個人給麻子六,你們幾個,最好不要單獨出去。」
防範佈置已經十分嚴密,所有的場子都戒備森嚴,所有人都已經各就其位,可是左震仍然有一絲隱隱約約的不安,似乎漏了某處要緊的環節還沒有考慮到,是什麼呢?,「二爺,您上次說派人監視和英少交易地皮的那個邢老闆,這兩天弟兄們回報,說沒有什麼動靜,還要不要再看幾天?」唐海打斷了左震的思緒。
「繼續盯著。」左震道。他相信,英東和邢老闆之間這項交易,和這些突發事件之間,必定有著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