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貞已經跨過內院的大門了,聞言又回頭看著她,皺著眉頭,臉上滿是不滿意。
朱紫笑眯眯看著他,覺得他挺秀的眉毛皺起來挺可愛。
趙貞瞪了她一眼,大步向前而去,候在門外的親隨趙英趙勇忙跟了上去。
靜怡四人一字排開鶯聲燕語恭送王爺。
朱紫忙也屈膝行禮。
上午朱紫去看陶媽媽。
陶媽媽仔細打量朱紫,發現她眉毛貼服,眉心不散,心裡有些憂愁,道:“王爺還沒召你侍候?”
朱紫一愣,忙低下頭去。
陶媽媽以為她害羞了,忙安慰她:“不用著急。”
趙貞今天回來得很早,申時就回來了。
朱紫看了看他的傷口,重新塗了藥包紮好。
朱紫包紮的時候,趙貞心裡有點迷茫。
他覺得朱紫的身上散發著很好聞的香氣,身上軟軟的,手指也是軟軟的。初見朱紫的時候,他還覺得她的小胖手很難看,現在才發現,這樣軟嫩的手輕柔地觸控自己,雖然是傷口,也挺舒服的。
趙貞想向朱紫那邊靠一靠,可是他還是管住了自己,挺直脊背坐在椅子上。
夜裡颳起了風,沒多久又下起了雨。簷下的鐵馬被風吹著一片聲響,再夾著風吹樹葉的聲音,雨滴芭蕉的聲音,這個雨夜頓時有點悽清。
趙貞還沒有睡著。他聽著外面的聲音,想著不久前戰場上呼呼的風聲,幽幽的胡琴聲,又想起在西疆戰場上戰死的將士,心裡頗不寧靜。
朱紫也沒睡著,正在傾聽外面的風聲雨聲鐵馬聲,忽聽床上傳來趙貞的聲音:“胖丫,吹簫吧!”
吹簫?吹簫!飽讀淫…書的朱紫風中凌亂了,良久無語。
趙貞悶悶地說:“房裡博物架上不是有一個紫簫,難道不是你的?”
朱紫想起了自己放在博物架紫簫,知道自己想多了,真的是想多了。她的心臟這才回歸了原位。
她爬起來拿了簫,在腳踏上坐了下來,開始吹奏。
她吹奏的是《蘇武牧羊》。
簫聲中,趙貞彷彿又回到了大漠,看到了大漠夜空高懸的明月;彷彿又回到了草原,看到了草原碧藍天空中一朵朵的白雲;彷彿又回到了大雪山下,聽到了悠揚的牧歌……
他冷冷道:“上來!”
朱紫愣了一下,把簫放下,掀開連珠帳,在床邊坐了下來。
“躺下來。”趙貞淡淡地說。
朱紫緩緩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趙貞的側過身,伸出胳膊把她摟在了懷中。
他沒有說話,朱紫也不敢說話。
房間裡靜極了。
外面的風雨聲越來越大。
趙貞的臉貼著朱紫的臉,身子貼著朱紫的身子。
這具溫暖柔軟的身體,實實在在的,在這風雨之夜,帶給孤獨的他一點溫暖和慰藉。
第九章 受杖刑愛中生怕
趙貞很晚才起床。
他平時白天都不在延禧居待著的,今天不知道為了什麼,默不作聲地呆在房裡,剛開始是獨自喝茶,後來讓朱紫準備了筆墨紙硯,他開始畫畫。
朱紫悄悄看了一眼,發現畫的是月下草原,一輪圓月孤零零掛在天際,下面是被風吹低的草原。
朱紫不懂水墨畫,就是單純的覺得王爺畫的很有意境,她好像進入了畫中,身處在那月下草原,心裡癢癢的。
朱紫在正堂裡,看到靜肅在內院門口招手,忙走了過去。
她過去才知道,原來是赤鳳和粉蕊來找她玩。
朱紫想著趙貞在畫畫,一時半會兒不會叫她,就站在院子裡的凌霄花下陪赤鳳和粉蕊說話,一邊還能聽著王爺的聲音。
赤鳳今天打扮得分外不同,白色紗衫,銀紅抹胸,銀紅褙子,印花羅百褶裙,看起來很是出彩。
旁邊的粉蕊倒是低調,身上穿的是王府配發的三等丫鬟的衣裙,不過頭上插著一支白玉蓮花簪,臉上也刻意裝飾了,越發顯得眼如秋水唇似塗丹。
朱紫也不點破,陪著她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沒過多久,赤鳳突然道:“哎呀,肚子有點疼,朱紫,你帶我去找個地方淨手吧!”
這時靜穆她們早就回房了,朱紫只好帶著赤鳳去小花園了。粉蕊不需要,就留下來等她們。
趙貞畫完畫,正要吩咐朱紫把畫晾起來,晾好了找人裝裱,轉眼一看,卻沒找到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