悵思量,朱皇后無奈回宮。
趙桓的心砰砰亂跳,讓他面對兒子女兒已經夠刺激了,如果再加一個夫人,他是真的受不了,必須要緩緩才行。
“你們聽說過高麗嗎?”
柔嘉瞪著葡萄似的大眼睛,傻傻問道:“能吃嗎?”
趙諶忍不住臉黑了,這個妹子真是太傻了。
“高麗是個小國家,出婢女的地方,原來叫新羅來的。”
趙桓欣然一笑,“不錯,知道的還挺多,你現在讀什麼書?又會了哪些本事?”
“我通讀了十三經,還學了騎馬射箭。”
趙桓眼前一亮,“文武雙全,很不錯嘛!”
面對誇張,趙諶有那麼一點小得意。
三個人找了處亭子坐下……不多時,打頭破臉的兩個高麗使者就來了。
不得不說,這事情本身就透著滑稽。
小國腳踩兩條船,不是什麼稀罕事情,可被人公開處刑,那就不好玩了。這就好比一個浪女,跟一個人說,我會和另一個人睡覺,但是會跟你結婚,所以請你們都善待我,寵著我,愛著我,不離不棄地照顧我……要長得多美,才能想出這樣的美事!
鄭知常在來的路上,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可怕,別管是大金還是大宋,都能輕易碾碎他們,這可不是玩笑。
“官家明鑑,敝國當真是忠心上國,願意追隨大宋……金家兄弟是奸佞之徒,他們給金人當走狗,勢必遭到天誅!”
說著,這位竟然舉起拳頭,還要打架。
趙桓笑著擺手,“不必了,朕沒有那麼小氣,你們有你們的難處,朕不會隨意遷怒,只是朕想知道,你們有什麼話,要跟朕講。”
金富轍聽到這話,慌忙磕頭道:“回官家的話,金國皇帝想要議和。”
“議和?”趙桓鼻子哼了一聲,“他開了什麼價碼?”
“金國,金國的意思是兩國罷兵不戰,各守疆土,保境安民,相安無事……”
“哈哈哈哈!”趙桓直接笑了,“你這個傳話的倒是盡職盡責,金人沒有這麼不識趣,說吧,他們準備交還多少土地?”
“這個……”金富轍遲愣片刻,忙道:“回官家的話,金國以為河東和河北,大宋可以二選一……”
“還挺大方的!”趙桓冷笑道:“不要說二選一,便是將兩河之地,悉數還給大宋,金國也是願意的。”
金富轍眼珠轉了轉,雖說他不想得罪大宋,可畢竟是受了金國之命而來,只能仗著膽子道:“官家聖明,金人兵強馬壯,鐵騎所向無敵。去歲以來,大宋丟失兩河之地,損失了幾十萬西軍,這都不是假的吧?而且兩國交鋒,兵連禍結,百姓承受沉重賦稅,民不聊生,受盡了苦難。天心仁慈,為了兩國百姓計,為了天下蒼生計,確乎應該議和才是。既然是議和,便要有誠意才是!”
金富轍剛說完,鄭知常暴跳如雷,瞬間大怒。
“無恥!你不虧姓金,簡直就是金人走狗!”鄭知常氣得爆粗口,“你還敢說金人勢大?還有臉讓官家退一步……殊不知我大宋官家銳意進取,英明神武,一年多的時間裡,連戰連捷,重創金狗。”
“大宋如今兵精糧足,將士驍勇,早晚要北伐燕雲,徹底剿滅金賊,重振上國威嚴。你們金家兄弟不識天命,不知好歹……你們簡直就是高麗的國賊,應受天誅!”
……
這兩人越吵越激烈,簡直又要再打起來,彼此視對方為寇仇。
趙桓沒有搭理他們兩個,而是轉頭對趙諶道:“你聽明白他們爭什麼了嗎?”
“聽明白了,是給大宋當走狗,還是給大金當走狗!”趙諶不屑道。
正在爭吵的兩個人,瞬間彷彿被掐住了脖子的雞,老臉憋得通紅。
明明是在宋金之間,舉足輕重的第三國,咱們轉眼成了走狗了?金富轍惱羞成怒,想要發作,卻還是不敢,因為他除了拿金國嚇唬大宋,就沒有別的本事了,可瞧大宋皇帝的意思,根本不怕啊!
倒是鄭知常,不愧是高麗的狀元,頗有急智。
他慌忙磕頭道:“以大事小以仁,小事大以智,敝國為小國,自應該識時務,知天命,不可逆天而行,自取其辱!”
趙桓微微一笑,“好一個識時務,知天命。既然金國出招了,你們高麗也願意充當使者……朕便給你們一個機會。回去館驛,好好拾掇一番,回頭朕在大慶殿召集百官,商議一個確當辦法……到時候也請交給金國,讓他們不要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