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靖康六年秋天,就會發起攻勢。
這是金國上下的判斷,不過兀朮卻隱隱感覺,可能會更早。
所以他帶著人馬,從濱州開始,巡視前方防務,要求各地守軍務必保持警惕,小心應付,不能出現差錯。
兀朮在這三年裡,也推動了很多改變,針對宋軍的佈防,他將漢兒軍放在了前面,至於女真精銳,則是放在了後方。
很顯然,透過這幾年的戰鬥,女真兵基本維持了戰鬥力,甚至是騎兵優勢,還擴大了不少。
鐵浮屠之外,又建立了柺子馬。
兀朮的戰術很乾脆,他以漢兒軍遲滯宋軍,消耗戰力,待到宋軍深入之後,集結鐵騎,一舉圍殲。
沒錯,當年契丹就是這麼對付趙二的。
兀朮打算讓趙桓重蹈覆轍。
從濱州到大名府,兀朮格外小心謹慎,發現情況還算不錯。為了應付宋軍的北伐,兀朮選擇了大批河北地主武裝,也包括從南方逃過來,抵制趙桓新政的人士。
這幫東西和趙桓可謂是你死我活,絕不會背叛金國。
只要他們能堅持作戰,就是好事情。
就在兀朮忙活了一圈之後,突然得到了訊息,說是他大哥斡本提議,要重設樞密院,以分都元帥府之權!
聽到這訊息,兀朮簡直氣炸了……自己大哥就是個豬腦袋,早前沒有廢了粘罕,現在粘罕大權失落,慢慢架空就是了,又何必刺激他……難道非要在這個生死關頭,再來一場內亂嗎?
啥也不說了,帶不動就是帶不動。
兀朮火速返回燕京,想要看看有沒有辦法彌合……
“李卿……當初咱們一起在開封城牆上督戰,看著禁軍痛擊金人,轉眼之間,都快六年了……”
李綱漲紅了老臉,興奮地握著拳頭,“官家聖明,全靠官家運籌帷幄,才有了今日的大宋……老臣時常思想,覺得是天意不滅大宋,才降下陛下這般的雄主!”
“哈哈哈!”
趙桓抓著自己的短鬚,放聲大笑,“朕從三十歲的時候開始續須,朕說過,北伐不成,絕不修理……如今朕的鬍鬚已經兩寸多長了,難道還要等下去嗎?”
李綱眉頭動了動,無奈苦笑:“官家,臣斗膽說一句,能不能再等兩年?”
“為什麼?”
“因為……有三條原因。”
“請賜教。”
李綱苦笑,趙桓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戰戰兢兢的新君了,他有著無上的權威,也有著強烈的自信,可有些話自己又不能不說。
“官家不會疑心老臣吧?”
趙桓大笑,“李卿,咱們相逢危難,互相扶持,走過了最困難的時候,朕不信誰也不會懷疑李卿的,你只管說吧!”
“是這樣的,官家用了三年養精蓄銳,可前一年半,不過是還賬罷了,算起來也只有一年多的時間而已。府庫的錢糧還遠遠不夠,這一點官家也知道……不然就不會發行債券了,可既是發債,便有風險。”
“其次,官家推行變法,光是一個攤丁入畝,就得罪了太多人。老臣唯恐,唯恐有人掣肘啊!”
“其三,金國這幾年,居然開科舉,敬儒學,編練新兵,厚待士人,儼然有了些氣象。歷來北伐,都是趁亂興兵。當年劉豫也是見姚興駕崩,才敢北伐後秦。如今金國勢力猶存,朝局穩定,並無可乘之機,老臣唯恐不能全功啊!”
面對李綱的擔憂,趙桓輕輕扶著斑駁的城牆,良久才道:“張相公今年六十七歲了,劉相公也六十五了,便是呂相公也到了花甲之年……還有王稟王將軍……朕的這些股肱重臣,都已經不年輕了。宗相公未能看到兩河光復,燕雲迴歸……李卿,你說朕還要讓多少人含恨而終?”
“你剛剛提到了經過的新政……這些事情你還不懂嗎?金人勾結地主豪強,壓榨千萬百姓,兩河民眾,哀哀嚎哭,如被父母拋棄之嬰兒,終日在生死之間輾轉,在鬼門關徘徊。朕這個官家,還能等得下去嗎?”
李綱愕然,愣了許久,痛苦搖頭,繼而低下了腦袋。
又過了一陣子,李綱緩緩道:“官家,老臣聽聞御營兵馬也沒有準備妥當,尤其是騎兵,眼下也不過三萬左右,精騎數量更是嚴重不足,要不要等騎兵足備,再發兵北伐?”
趙桓沒說話,突然從牟駝崗方向,一騎飛至,來的正是岳飛。
趙桓讓人攔住岳飛,直接讓他上城。
“鵬舉,朕招你進京,就是問一問,騎兵不夠,能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