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了。
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著實無法接受。
太原堅城,居然擋不住宋軍……要知道當年王家父子可是堅守了百日,巋然不動。打個對摺,守五十天不過分吧?
可事實上別說五十天,連五天都沒有守得了,大金將士什麼時候這麼拉了?
要是他手下的兵馬也是如此,根本不用打了,直接認輸算了。
“四太子,是戰是走,必須儘快決斷,不然吳玠兵馬北上,切斷了退路,想戰也戰不了了。”拔離速聳直脊背,探身認真道。
事到如今,女真名將凋零,作為銀術可的弟弟,又帶來了幾萬兵馬的拔離速,有著極高的話語權。
兀朮無奈苦笑,遲愣許久,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不打又如何,這麼多人,塞外草原也養不起啊!”
這句話輕飄飄的,可是聽在拔離速的耳朵裡,卻不亞於驚雷炸響,懷裡抱冰。
他渾身惡寒,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刀斧加身,哪怕是兄長慘死,他也無動於衷,可兀朮這一句,直接破防了。
“四太子,大金到了這一步,我們還要戰下去嗎?”拔離速痛苦地問道……他似乎體會到了粘罕父子一起戰死,吳乞買自盡焚宮的心態了……對於這些看著女真崛起的大佬來說,讓他們接受女真敗亡的命運,還不如殺了他們痛快。
戰鬥,還有什麼理由戰鬥?
兀朮緩緩昂起頭,“此戰非為完顏氏之尊榮,實為女真一族之延續!”
拔離速一愣,這話聽著真耳熟啊!
愕然片刻,只能無奈搖頭,趙桓,還真是陰魂不散!
……
此刻陰魂不散的趙官家,卻是在招待自己的重臣……大宋的宰執,自呂頤浩以下,除了少數留守京城的之外,悉數趕到。
劉韐、張叔夜、李若水、徐徽言、陳過庭、呂好問、孔端友,包括皇叔趙士。
來了這麼多年,天子的御帳就顯得有些侷促了,大傢伙只能擠在一起。
看著狹窄的行軍床,再看只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的簡陋佈置,朝中諸公,不少都感嘆起來。
“不意官家軍中如此清苦,真是讓臣等汗顏。”說話的是唐恪。
趙桓微微一笑,“你說朕清苦,朕是不認的……朕其樂無窮,樂在其中啊!”趙桓笑道:“都說朕是天下之主,可天下到底有多大呢?說到底,不還是咱們能掌握的那些嗎!朕現在眼睜睜看著天下越來越大,也就像過家一般,瞧著自家人丁興旺,日子越來越好,你們難道會覺得清苦嗎?”
唐恪忍不住躬身讚歎,“官家格局氣度,非臣等能企及啊!”
趙桓笑道:“既然提到了格局,朕也就不瞞著你們了……把大傢伙都叫來,朕有兩個意思……一來是見證光復兩河,大敗金人。辛苦了這麼多年,勝利在望,朕要顯示一下自己的威風,歌功頌德嗎!以往朕的把握不大,生怕丟人,這一次朕膽子大了,也放開了手腳。”
趙桓語氣輕鬆,弄得大傢伙都跟著笑。
可話鋒一轉,眾人就笑不出來了。
“原本朕是想等打敗兀朮,然後再說的。可仔細一想,朕做事應該磊落坦蕩……朕索性提前告訴大傢伙……朕要遷都!”
什麼?
差點把這幫宰執重臣集體嚇死。
開什麼玩笑啊!
開封不是保住了,怎麼還要折騰啊?
劉韐慌忙道:“官家,遷都並非小事,可不能倉促啊!再說了,官家準備遷都哪裡?”
“自然是燕京。”趙桓坦然道:“過去金人佔據兩河,朕守在開封,離著國門不遠。如今金人向北,朕也該向北,戍守國門,朕義不容辭。”
趙桓笑道:“朕知道遷都事關重大,應該仔細醞釀,該往哪裡遷,又該投入多少,都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朕這麼幹著實任性……可跟你們說句實話……朕著實厭惡開封!不是討厭這座城市,而是厭惡開封的代表的過去……這裡是五代割據政權的都城所在……大宋不能光復燕雲,只能困守開封。藝祖曾經想要遷都洛陽,此事無疾而終。待到西夏崛起之後,洛陽長安,都不能用了。”
“別人過日子,都想著越過越好……可大宋卻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朕也不說別的,咱們過去就有很多辯經的活動。辯正朔,辯大一統。”
“朕學問馬虎,說多了惹大傢伙嘲笑……可朕要說,有這個辯論,便說明咱大宋不是大一統……漢人可有爭論?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