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心驚,這麼多年來,除了在戰場上,趙桓還幾乎沒有下過如此嚴令……那背後的意思也就不言而喻,對於趙桓來說,這就是一場戰爭。
而且還是不能輸掉的戰爭。
所以他才派出了自己最心腹的悍將。
韓世忠不但能打,還足夠忠誠!
而且這個忠誠相當程度上,是針對趙桓一個人的。
這個西軍出來的漢子太清楚了,他現在的地位、榮耀全都是趙桓給的,對官家他除了無限忠誠,沒有別的。
哪怕讓他高舉屠刀,韓世忠也在所不惜。
就在君臣談論的時候,突然有位御營將領求見。
劉正彥!
這是一位御營猛將,立下了頗多戰功,屬於趙桓手下,最值得信任的一批人。
而劉正彥忠心耿耿的原因和韓世忠又有不同,出了恩遇之外,還有家仇,自從趙桓誅殺了童貫算起,劉正彥便已經認定了這位官家。
“臣,懇請官家,能為先父立廟祭奠,臣感激不盡!”
趙桓微微沉吟,就有了定見。
“劉老將軍征戰幾十年,英勇殉國,堪稱忠貞。又遭逢奸佞陷害,令人傷懷。論情論理,都該祭祀……只是不光劉老將軍,歷年以來,和西夏戰亂不止,所有殉國將士都應該祭奠。”
趙桓頓了一下,“朕定個調子,紀念死者,緬懷忠義,卻不是要雙方繼續仇恨,清算廝殺……更何況如今西夏權貴一驚所剩無幾,諸部也都找到了嚴懲,剩下的都是無知百姓,按照國法,嚴刑治理即可,卻不能濫殺無辜。”
“劉正彥,朕說的這話可算公允?”
劉正彥慌忙磕頭謝恩,“官家天恩,臣哪裡還有奢望,能如此這般,已經是很好了,臣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趙桓點頭,立刻撥下了一筆錢,讓劉正彥自己去安排。
他也並沒有大興土木,而是挑選了一處寺廟……好在這玩意西夏多的是,寺廟的建築宏偉,足有二十多間,充當祭祀所在,絕對夠用了。
劉正彥只是清理了裡面的神像,對廟宇進行了簡單改造,所有便是替老父劉法重塑身軀。
能工巧匠,按照劉正彥的要求,以最好的木材,替老將軍雕塑了身軀,等一切完畢,一個栩栩如生的偉岸神將,赫然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不只是劉法,還有幾十年來,餵了收復西夏,付出心血生命的文臣武將……包括王韶,章楶……還有三川口,好水川,歷次大戰的殉國將士,悉數在列。
坦白講,如果只看這些人,這些戰役,絲毫感覺不到榮耀不說,相反,還會萬分鬱悶,能把人活活氣死!
就算西夏是天兵天將,可他們地盤那麼大,人口那麼點,糧食不夠吃,軍餉也有限……經濟封鎖,武力威懾,不斷交戰,哪怕輸,只要能一直堅持下去,這個國家也早就完蛋了。
西夏能活著,就是在證明大宋的無能,類似的效果差不多古巴之於美帝,就是為了騎臉輸出,專門辱宋。
而這一次,情況大不相同了。
就在廟宇落成之日,早早就有党項八部的頭人在這裡等著,橫山諸部,還有西夏的貴胄,全部加起來,差不多有八千多人。
幾乎整個西夏的上層,還存活的,幾乎都在這裡了。
他們束手而立,戰戰兢兢,宛如上刑場一般。
在他們的周圍,盡是大宋御營兵馬,氣宇軒昂,殺氣騰騰。
明亮的鎧甲,銳利的馬刀,硬弩,短斧……這些兵器都透著寒氣,毫不用懷疑,都是殺過人的。
只要大宋願意,一聲令下,大可以將他們悉數屠殺,一個不留。
不只是這些人,包括那些被叫過來,唸經祭祀的僧人,都心驚肉跳,隱隱有汗水流出。
就在他們艱難等待之時,趙宋官家終於駕臨……隨同趙桓來的人當中,竟然還有一個素服少年。
眾人愣了好久,這才認出來,居然是李仁孝!
這小子怎麼還活著?
趙官家帶他來幹什麼?
要當眾問斬嗎?
趙桓面色嚴峻,走到了大殿之前,對李仁孝沉聲道:“去,上一炷香吧!”
李仁孝點頭,乖乖進去,上了香,跪在地上……足足一刻鐘之後,才躬著身體退出來。
趙桓看了他一眼,隨後轉向其他人。
“朕可以殺了他,也可以殺了你們……不是朕不敢下手,也不是什麼天心仁慈的屁話!只是幾十年的征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