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了二十萬。
實際的禁軍,或許也就十萬以上。
如果跟朝廷在冊的數目對比,至多不會超過三成。
在大宋朝,完全可以這麼說,朝廷假裝發餉,士兵假裝從軍……軍餉全都落到了各級官吏,以及統兵將領手裡,給的再多,士兵也是苦哈哈,甚至說,乾脆就是空餉,錢花了,人卻沒了。
說來說去,就是一件事,大宋腐朽了,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不管是文武官員,還是尊貴的官家,都失去了號召能力,沒法動員足夠的力量,也集中不了資源,組織排程能力,蕩然無存,國家處於癱瘓狀態。
所以看起來大宋依舊財政收入很高,經濟總量嚇人,科技水平高不可攀,軍隊龐大無比,文明絢爛,如燈塔照耀東方。
但是對不起了,裡面完全空了,十幾萬金人殺進來,朝著這個破屋子,輕輕踹了一腳,緊接著就是呼啦啦大廈傾倒。
說起來也諷刺,假如歷史上金人沒有掠走徽欽,沒有抓走那麼多貴人,而是把他們留在大宋,繼續讓他們作威作福……或許連完顏構的偏安一隅都做不到,直接就亡國了。
在一個大爛攤子上,變法改良,總是要比推倒重建難得多。
這就是開國君主,往往能夠大刀闊斧,為所欲為,而末世之君,往往什麼都幹不成。
是雙方才智慧力有差距嗎?
或許是吧!
但更為重要的是,雙方解的根本不是同一道題。
說了這麼多,看似跟這場戰鬥毫不相關,實則卻是有著骨肉般密切的聯絡。
大宋贏了!
趙桓贏了!
既保住了開封之後,官家又以自己的力量,擊退了金人。
戰場上的死傷,戰鬥過程的艱難,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只有一點。
趙桓又贏了!
不但是贏了,還是身先士卒,親臨戰場,在血雨腥風中,拼出了勝利。
從這一刻開始,他擁有了超乎想象的威望,也有了一大群願意追隨他計程車兵。
畢竟皇帝在戰場上,龍纛迎風飄揚!
什麼種家軍,姚家軍,哪裡有趙家軍來得威風響亮!
從這一刻開始,趙桓真的能做點士氣了。
面對看不慣的臣子,也不需要低聲下氣,威逼利誘了……一句話,終於可以挺直腰桿做天子了。
也就是說,可以放開手腳,去改變這個讓他鬱悶憋屈,想要吐血的無能朝廷!
趙桓縱馬馳騁,從最初的憤怒,到漸漸坦然,再到逐漸凝重……他終於緩緩勒住了戰馬,停了下來。
好巧不巧,就在馬蹄下面,泥水溝裡,一面皺巴巴的金人旗幟,被趙桓無情踐踏。
如果有人能夠把這一幕照下來,絕對是名場面。
“官家,闍母退了,宗望跑了,咱們大獲全勝啊!”吳敏興沖沖道。
趙桓抿著嘴角,淡淡道:“吳相公,咱們的死傷有多少?還有,婁室那邊有訊息嗎?”
伴隨著趙桓的提問,李邦彥突然變顏變色,趕了過來,在他身後,有一個背上插著好幾支箭計程車兵。
“官家!婁室擊敗了河北兵馬,正在急速殺來,距離不過三十里!”
轟!
驚雷炸響,趙桓的手腳迅速冰涼。
高昂的心氣一下子跌落谷底。
婁室的可怕,還在宗望之上。
如果說宗望是金國綜合能力第一人,那麼婁室就是戰場的第一將!
三十里!
如果婁室能早一個時辰,或許失敗的就是大宋了。
即便是現在,宗望也可能回兵,殺大宋一個措手不及!
“官家,老臣願意領兵,阻擋婁室!”
請戰的是种師中。
此刻小種的臉色極為難看,趙桓並沒有把指揮作戰的任務交給他。已經是對種家的懷疑,偏偏楊志那個沒骨頭的,居然成了戰場上唯一帶頭潰敗的將領,險些要了趙桓的命!
無論如何,都是種家的罪。
現在婁室又來了,各部兵馬,又是他們種家相對完整,不派种師中,又能派誰?
趙桓思忖片刻,終於點頭。
“種卿,你帶著趙哲,孫渥,集合五萬兵馬,務必要阻擋住婁室……其餘諸軍,加緊追擊宗望,一定要儘快把他們趕到河北!”
趙桓又看了看老種,還有李吳兩位相公。
“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