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為了往上爬,是如何巴結我的,還,還有老爹!”蔡攸瞥了眼蔡京,老頭彷彿沒有聽見,只剩下胸膛微微起伏,活脫一個死人。
蔡攸咬了咬牙,惡狠狠道:“要真是一點人心都沒有,非要撕破臉皮,好!老子跟他們折騰到底,大不了我把這些年的事情,全都掀出來,看看誰沒臉!要死就一塊死,老子活不成,誰也活不了……”
蔡攸還在往下說,突然發現老爹蔡京做起來了。
沒錯,剛剛還氣若游絲的蔡京,竟然在他的這高論之下,坐了起來。
蔡攸的威力,簡直堪比神醫。
就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時,蔡京突然扯著嗓子,嘶聲道:“殺!快把他殺了!”
幼子蔡修聽到老爹的吶喊,大驚失色,慌忙過來,扶住了老爹,顫抖道:“爹,您老有什麼吩咐?”
蔡京呼哧呼哧喘息,一雙老眼,死死盯著蔡攸,從眼眸之中,噴出怒火,簡直要把這個兒子給燒成灰!
奈何他到底是太老了,根本做不了什麼,只能無能狂怒。
“去,割了他的腦袋,不然咱們都會死的,你們也跑不掉,誰都跑不掉!”
蔡攸被罵得也急了,幹什麼啊?怎麼老針對我啊?
“爹,您可真是老糊塗了,咱們到底是一家人,在這個生死關頭,還要相互扶持。您老為官的時間是不短,可孩兒也算掌過大權,朝中被我提拔的官吏也不少。我這裡有一份名冊,如果真把我逼急了,我就公佈出去,讓天下人都知道。想殺我們蔡家,沒有那麼容易!”
蔡攸轉向自己的兄弟和侄子,朗聲道:“你們別怕,怕也沒用,我這幾天已經佈置好了,誰想咱們死,他們也要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活!”
蔡攸侃侃而談,兄弟和侄子們將信將疑,再看老蔡京,此刻已經氣得翻白眼,蔡修拼命拍打後背,又是喂水,又是呼喚,才讓老蔡京恢復過來。
他扭頭對著蔡攸破口大罵,“你還有臉胡說八道!要不是你攛掇太上皇南下,惡了官家,咱們家能被牽連嗎?你本來都破家出門,不算蔡家人了,大不了我們把你們的腦袋砍下來,交給陛下謝罪,也好過全家跟著你一起完蛋!”
他這麼一罵,其他幾個兄弟也不客氣了,一時之間,蔡攸成了眾矢之的。
“好啊!你們都奔著我來了,老子不管了!”
他甩袖子就往外面走,蔡京衝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而後轉頭對著幾個兒孫嘆息道:“你們別聽他的,事到如今,咱們都是砧板上的肉,越是折騰,死的就越慘。”
蔡京冷笑:“官家正月十五,在福寧殿宴請宰執,罵了幾個人,又讚了幾個人,還放出了張愨……你們知道什麼意思嗎?”
蔡修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苦兮兮道:“爹,孩兒蠢笨,哪裡懂天子手段。”
蔡京看了看這個兒子,反而笑了。
“不懂也許是你的福氣啊!”蔡京勉強昂起蒼老的頭顱,對著兒孫們道:“官家藉著這段時間,已經收攏人心,李邦彥,白時中那幾個人都改換門庭,成了天子心腹。蔡攸那個蠢材,還想著把以往的事情抖出來,真是蠢笨如牛,不可救藥!”
這些兒孫雖然不算絕頂聰明,可也聽懂了。
天子提前收攏人心,然後追查主和派,而蔡家是官家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的。這個煊赫了幾十年的家族,終於走到頭了。
……
“官家,奴婢真是服氣了,論起攀扯陷害,奴婢真是自愧弗如。能把趙明誠辦成蔡京的同黨,張愨的腦袋是怎麼長的!”朱拱之不停搖頭感嘆。
趙桓可沒在乎這些,他只是淡淡道:“蔡家能有多少錢?”
“蔡家?那可太多了,只怕上千萬兩都不止啊!”
趙桓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種老將軍到了洛陽吧?”
朱拱之點頭,“是,算日子應該前天就到了。”
趙桓感嘆道:“想用西軍這幫大爺,沒錢可不行啊!蔡京,李彥,梁師成,朱勔,該辦的一個也別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