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息怒，貧僧告退就是。”

即便被人呵斥，恆殊依舊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始終未曾斂去臉上那在肖晨看來虛假透頂的笑容。

八位天人高手顯然已被肖晨激怒，黃口小兒說話絲毫不將這些人放在眼中，著實可惡的很，要不是恆殊在前方壓陣，幾人絕對已經忍不住要出手。

天樞聽到肖晨的語調，已知道其對佛門怕是丁點兒好感都欠奉，想到此次前來的目的，心神一陣恍惚。

而恆殊說完話，當即毫無防備的轉身而走，身後之人亦跟隨其步伐，此時肖晨《移天神訣》已經運起，看到天樞那恍惚的神色，最後又頹然散開。

恆殊此人給其一種危險的感覺，突破天人境界後，已經少有人能夠給自己這種感覺了，那毫無防備的轉身，肖晨不可抑制的想要以絕後患。

恆殊自然不是那沒有防備之人，背對著肖晨，臉上的笑意越發燦爛，這一刻有所顧忌不出手，肖晨再想要出手已經難了！恆殊有七成把握，肖晨已經逃不出佛門的手掌心。

天空中只剩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和玉京山一眾人等。

“你們也先回去吧。”

肖晨語氣深沉，話語裡似乎有道不盡的愁緒和無奈。

“掌門……”

虛懷谷，徐燕等不明天樞來歷之人剛要開口，身旁的靈風，默風等就已經將之拉住，輕輕搖了搖頭，轉身返回玉京山。

嘆息一聲，除了肖晨，所有人都已經返回門派，暗中卻聚在一起，盯著天空之中的一舉一動。

乘風和超風一人一句給虛懷谷等人講述著和天樞等人的淵源，只讓這些不知情者唏噓不已，直嘆造化弄人，心下也更是擔心。

“貧尼本心，見過肖施主，冒昧來訪，還請肖施主放過我等師尊。”

天樞沉默良久，雙手合十行了一禮，天權，玉衡等人緊隨其後。

這一禮讓肖晨愕然，讓肖晨心痛，縱然是傻子，也能聽出那話語中的疏離。

自稱法號，這是告訴自己她已經告別了過往，斬斷了紅塵嗎？曾經的一切一切都當做未曾發生嗎？

“過往種種，肖施主何必介懷，出家人不戀紅塵，不貪俗物，一入佛門，早已超脫……”

似是看出了肖晨的疑惑，天樞淡淡的開口，一副超脫世俗的模樣，就連那臉上的神情也越發顯得祥和超凡。

遠處恆殊運功於目，將天樞等人和肖晨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嘴角的笑容越發從容，似已經看到了自己做想要的結局。

雖然聽不清幾人在說什麼，但無疑此時這幾個原本已準備捨棄的小尼姑佔了上風。

“呵，超脫……超脫也好……”

肖晨苦笑一聲，哀嘆一聲，原本肆意紛飛的長髮此時顯得無精打采，一身黑色長袍越發深沉。

天樞等人閉目默誦佛經，那眼中的悸動和閃爍無人知曉，只有自己默默承受。

何苦來哉？何苦來哉……

又是一陣亙長的沉默，白雲山上獨特的大雕也感受到了這壓抑的氣氛，如乳燕歸巢，藏身在奇峰峻石之中再不鳴叫飛翔。

整理了下情緒，肖晨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似乎剛才的對話根本沒有發生過，輕聲開口道：“妙諦如今在後山，你們若想帶走，那帶走便是。”

千里傳音之法如今信手拈來，雖不及千里，但玉京山上的默風應了一聲，徑直往後山而去，明顯是為了帶妙諦前來。

“阿彌陀佛，多謝肖施主成全。”

五人一起行禮，因所練功法，心意已然相通，彼此都感受到了相互之間的不自然。

就這樣輕易的解決了嗎？是因為前來的是我們嗎？

越是如此，天樞等人的心中越發不安，也越發難受，以肖晨的性格，手中扣押著人質，怎會輕易放手？

亦或者十三位天人高手，其他人都已經陣亡，為何單單留下了妙諦？

一個個的問題讓天樞等人抬不起頭，當初就是覺得虧欠肖晨太多，而自己卻絲毫幫不上忙，才會在師尊威脅之下被帶走，滿心安慰自己是為了珍瓏藥莊，為了肖晨犧牲。

可事實是如此嗎？如果沒有自己等人，妙諦也根本不可能出現吧，對肖晨來說根本就是無妄之災。

一直以來，一直以來都是你在照顧我們，體諒我們，什麼時候都在為我們著想，公子……

天樞低垂著腦袋，原本肖晨記憶中的一頭青絲已經消失不見，可那一顰一笑，一皺眉一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