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坐到郭承雲所在的沙發旁邊,排著郭承雲坐下來。
可憐的沙發發出了疼痛難耐的聲音。
“但願沙發別那麼快破掉,”郭承雲說,“以後如果你能留下來,咱家裡的桌椅板凳就得買超級耐操的那種。”
郭承雲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當著怪獸的面用了什麼違禁詞彙,愁(高)眉(高)苦(興)臉(興)地舀了一勺稀巴爛的番茄炒蛋,餵給了他自個兒。
怪獸眼角帶著淚痕,眼睛眨都不眨地看著郭承雲。
郭承雲擠出一副難以忍受的臉色,再舀了一勺給怪獸:“來,有難同當。”
他認為,如果他不強迫他弟吃,他弟大概也不會吃,雖然他弟餓不死,但誰餓著會好受?
怪獸張開巨大的嘴巴,郭承雲把勺子一伸,倒進了它嘴裡。
當怪獸合上嘴後,卻驚奇地發現,味道其實也不是太糟糕,勉強維持在標準之上。
可是為什麼哥哥會覺得難吃……是自己如今味覺出問題了嗎?
郭承雲見怪獸的眼神在變,於是給自個又餵了一口水煮肉片,投了一塊進怪獸的嘴裡。
你來我往之下,怪獸真的確定自己做的東西口味並不差了,於是它心中開始升起不太好的預感。
郭承雲停止了飼餵動作,悠悠地用筷子在自己的小碗裡畫圈圈,畫著畫著就說道:“說吧,你為什麼騙了我兩年。”
“……”由於郭承雲過於開門見山,怪獸果然被一擊即中,傻眼了。
“你又騙我,”郭承雲臉色陰沉,“你總是騙我。上次學鋼琴的時候也是這樣。”
怪獸在郭承雲的質問下,腦殼越垂越低。
無論郭承雲怎麼看,都看不出來它能以一己之力先後把周復和淺井楓給打趴下,它還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殺死了崇明的,就算是冥帝都做不到。
“不表態是吧?意思說你沒騙我,只是味道碰巧相像是嗎?”郭承雲鎮靜地鬧著脾氣,“說啊,是嗎?!”
在郭承雲的逼問下,怪獸為了避免一場腥風血雨,便點了點頭,意思是:只是相像而已。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光挑食,我還挑廚師。你既然不是田螺,那麼你煮得再像,我都不吃。我肚子很餓,你自己想辦法幫我收屍吧。”
郭承雲冷冷地扔下這幾句話,把碗筷“砰”地往桌上一擱,臉朝向沙發繼續睡。
身後傳來怪獸低低的哀嚎聲,聲聲悲慘,直入心扉。
郭承雲決定,不論那傢伙哭得再慘,都不理它。
那傢伙竟然到這個時候還想瞞他,他心裡堵得慌。
☆、超巨型暴力兒童(六)
郭承雲睡得稀裡糊塗,甚至夢見自己的肚子在叫,感覺有種不輕不重的力量搭在他腰上。
那是怪獸的爪子。
與此同時,郭承雲聽見了紙張的沙沙聲。
他磨蹭一陣,終於積累了足夠的力氣,霍地睜開眼。
怪獸見他醒了,就放開爪子,一張紙從郭承雲的腰上滑到了腹部。
郭承雲撿起那張溼漉漉的紙,紙上用藍色的爪跡亂糟糟地劃拉出一句話,那字跡雖然殘存著張清皓的筆風,卻充滿了各種無奈的連筆和劃痕:
“田螺一直在你身邊。你走到哪裡,它都跟著你。”
郭承雲虛弱地笑笑,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
那一刻,他的眼淚幾乎流了下來。
“哼,德性。總算是讓你招認了。”
怪獸湊上前來,郭承雲翻身仰躺,抱著怪獸的大頭,直接就吻上了它臉部堅硬的鱗片。
怪獸的舌頭不停地在郭承雲臉上滑動,從嘴唇舔到鎖骨,直到胸前。
“唔……”郭承雲想過推開它,但最終沒動手,選擇了接納。
他們互吻互舔了許久,直到郭承雲的大腿開始輕輕地蹭著怪獸粗糙的身軀,郭承雲才忽然醒悟過來。
他的感情,大概是已經栽在這混蛋手裡,回不去了。
郭承雲費力地脫離怪獸的懷抱,再也不敢正眼瞧它,但郭承雲膽怯的原因已經不再是因為它的醜。
郭承雲對於怪獸的醜陋樣貌,雖然驚懼,但心底壓根不介意。
他介意的是,從前天晚上之後,他弟對他究竟持著何種態度。
他弟在見到他前天晚上的醜態後,會不會不願再搭理他,會不會裝作不認識他?……
他在痛苦彷徨之下,才做出瞭如此冒險的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