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頭，用簡單的音節示意他明白了當下的處境，然後就又沒有了反應。

梅林只感覺一股濃重的挫敗感，三個人一起的時候他還覺得他和他們兩個處得比較不錯，但是單獨面對漆的時候，梅林卻只感覺到隔閡。

“那個……”梅林搔了搔鬢角，“說起來我們也認識有一段時間了。”梅林開始尋找話題打破這不太好受的沉默。

漆點了點頭，但仍是面無表情。

“如果有空的話，不妨坐下來聊一聊？”梅林試探著提出了建議，“正好打發時間等等半時？”

漆眨了眨眼睛，似是思索了片刻之後，才慢慢的點了點頭。

“那……是在這兒，還是進去，還是換個地方？”梅林邊比劃邊問道。

“去裡面。”漆說完便徑直邁步向訓練室內部走去。

“好好。”梅林用指肚摩挲著人中，默默地跟了上來。

很快兩人就走到了半時和梅林平常進行對戰練習的地方，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後直勾勾的看著梅林。

梅林也學著半時的樣子直接席地而坐。就在他思索著再找個話題的時候，一直很沉默的漆竟然先開口說話了。

“你付出了什麼？”他突兀的冒出了這麼一句，然後就眯著眼睛死死盯住梅林。

“嗯？付出？”梅林被他搞得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擁有這樣的力量，”漆慢慢的逐字逐字的說道，“你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他的雙眼竟然變得十分明亮。

“代價？”梅林一愣，轉瞬明白了，“太多了，多到……”說著話他摸向了自己的臉龐，指尖輕撫著耳朵和眼眶，“多到我都搞不清是否值得了。”他頗有感觸的呢喃道。

漆卻是搖了搖頭，“說說看。”他說話的語氣與其說是波瀾不驚還不說是完全沒有感情，好似那不是他的聲音一般。

“你要看嗎？我可是嚇到了不少傢伙了。”梅林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苦澀的弧度，然後隨手摘下了自己一直佩戴著的眼鏡，憑著記憶向漆所在的方位睜開了雙眼，露出了一直遮掩著的眼眸。

那是一雙詭異到有些恐怖的眼睛，白皙的眼白和黑色的眸子顯得十分純淨，但可怕的是他的眸子竟然各有兩個，並排排列的兩對眸子深處縈繞著淡淡的紫輝，四個瞳孔之中都向外不停散發著紫色的能量。他的眼睛不似人類，反倒更像是來自異世界的異形、異種。

很快，梅林就又戴上眼鏡遮擋上了自己的眼眸，“怎麼樣？看過之後有什麼感想？”他佯裝著不在乎的語氣說道，同時也儘快適應著重新回覆的光明。

“很漂亮。”漆平淡的說著。

“是嗎？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梅林推起眼鏡的鼻夾，讓出空間給手指狠狠捏著自己的天應穴，“不好意思，我重度的近視，剛戴上眼鏡有點不太適應……”他邊摁著穴位邊說道，“不需要恭維我的，難聽的話我都習慣了……”

“不，是真的很漂亮。”漆繼續平淡的說道，“這些地方讓我們區別於常人，我們應該驕傲才對。”他破天荒的開口說了一段好長的句子。

“確實區別於常人啊。”終於視線再度恢復正常，梅林繼續揉著穴位感慨的說道：“但驕傲，我還真是感覺不到呢。”

“這些是我們獲得力量的代價，是上蒼賦予我們有別於常人的力量之後從我們身體之中拿走的交換品。”漆仍是平淡的說道，“付不起這種代價的人，得不到這種力量。”

“是嗎？”梅林看向仍是面無表情的漆，“我先天性的失聰，經過很長時間的特殊治療才終於在高精度的儀器的幫助下擁有了聽的功能……”他指著自己的耳朵，“很多細微的聲音我都完全聽不到，我需要維茲爾和我共享感官之後才能聽得到鳥啼蟲鳴。”他又指向自己的雙眼，“先天性的弱視，後來又發展為重度的近視。缺了眼鏡的輔助我相當於一個瞎子。”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身體，“肢體發育不良、臟器功能不全，直到現在我還缺少一個人類該擁有的基本的**力量。”

說著說著，他露出了一個慘然的笑容，“這種代價？”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這種力量？”手心之中浮起了一小股紫色的能量，“假使有的選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選呢。”

“你以為你付出的代價很高嗎？”漆仍是平淡的說道，“你以為就你是這樣嗎？”

梅林此刻也終於注意到了漆的不正常，不光是語氣的不正常，他終於發現漆說話的時候嘴唇的動作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