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自己稚齡入宮,什麼沒看過?起起落落,當真是看盡了繁華,可是自己真的看透了嗎?那個跑去當老師的妹妹,似乎比自己看的透,她果真再不ha手朝政,也不參與載沛等人的改革,可是,她給學生們上的那些課,讓他即感到震驚,也感到惱恨。
猶豫了一會兒,他終於道:“也罷,那朕明日就請幾位內閣大臣來一起商議一下,只是宗親那邊?”
光緒微微嘆了一口氣,皇后道:“皇上,臣妾以為,那些宗親們,如今已經是自顧不睱了。但是,也不排除他們藉此事,來向內閣發難,所以,臣妾決定,此事不如皇上對外宣稱,是臣妾做的決定,他們要鬧騰,便讓他們來找臣妾便是。”
光緒先是一怔,接著心懷感激的看向自己的皇后,好半晌才道:“以前,朕真的是委屈你了。”
“王先生,你們真的在英國的街頭上擺過攤兒嗎?”
看著學生們一臉好奇,又期盼的目光,他點了點頭,道:“是的,那是一場賭局,是當年,格格和我們一同遊學的學生,一起起的一個賭局。”
“賭局?”學生們都滿面疑問地看向王傑。
王傑,不對,現在應該是王先生了,他在英國讀完大學之後,就回了北京的京師大學堂,當一名老師,他跟以前已經判若兩人,他笑著看著那些學生道:“那一場賭局,我輸的很慘,若不是得了那些我以前一點也瞧不起的手藝人的幫忙。我一分錢也掙不到的。”
課堂裡不時的發出陣陣驚呼之聲,李經述曾經聽到過這些傳聞,但是卻並不知道細節,他站在課室後面,細細地聽著,不時在心底暗裡驚歎著,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時,他還沉浸在那種震憾之中。
這天下之主,的的確確就是那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那些手藝人,那些生活在大清最底屋的人,這是事實,歷朝歷代的不可能沒人知道,但是他們不敢說,掌權者年復一年的愚弄著百姓,到了最後,他們自己也被愚弄了,連他們自己也相信了,這天下,最沒有地位的人,就是這些人。
他的父親明白了嗎?不,父親一定是沒有明白,所以他才會不停的拿錢去討好太后。然後再不停的把錢給分到自己派系的官員手中,父親有多少資產,別人不清楚,他自己卻是極為清楚的,當他看到父親的遺囑之時,自己的臉也曾經微微發紅,覺得有些慚愧。
父親並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所以他找了盛大人,可是盛大人的本事,卻不如格格太多了,他處處受制於德國人和英國人。反觀格格,卻跟美國人做的風生水起,父親無數次的認為,這不過是格格的運氣好罷了,如今他才知道,這不是格格的運氣好,而是她才是真正弄明白了,這個國家,到底是些什麼人在支撐著。
所有的人都看不起的人,她卻最在意他們的生活,所有的人都不會去關心的人,她卻關心他們是否能吃飽穿暖,洋人們對於中國,其實大多數還是一知半解,可是她的在外那麼多年,卻讓洋人看到了一個不同的中國,一個更加真實的中國,而不是一個被人吹噓、誇大,或是被人輕慢的不真實的東方古國。
“原來,我們大清的文化並不是什麼詩詞歌賦,而是那些最撲實的人做的最根本的事情。”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
載沛有些吃驚的看著皇帝,不只他,還有內閣的所有成員,齊聲道:“皇上,請三思。”
“朕意已決,朕覺得,皇后所述,是事實,內庫如今的存銀已經不多了,更何況,朕和皇后,再加上三位貴妃,也就才五個人,住著那麼大的地方,根本就是浪費,這件事,具體應該如何去做。就由你們商量著辦了吧。”
載沛回來之後,就徑直前往妹妹的院子,卻看她正在拔弄著院中的花草,急急的走近幾步,問道:“你可知道皇后跟皇上說,以將紫禁城劃出一半來?”
我抬頭看著載沛,先是怔了一下,接著笑道:“真是沒想到,我們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都沒想明白,倒是一向讓你們看不起的皇后先把這件事兒給看透了。”
“你說什麼?”載沛愣住了。
我笑道:“哥哥,你怎麼忘了,咱們最初不也是惦著這事兒嗎?本來是指望著皇上能看明白,卻沒想到,倒是皇后想透了。”
“這個事兒我知道,可是不明白,為什麼是現在?”載沛有引起焦燥,道:“如今正是事兒多的時候,再加上這件事兒,這京裡的旗人,只怕是要反了。”
“哥哥,如今是那些旗人重要,還是這天下重要,他們覺得是個契機,這未償對咱們,又不是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