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只陪她讀書遊戲就好,身份也在一般宮人之上。如何?”
楊辰頓了頓,問道:“請問婕妤,奴若做了郡主伴讀,是不是就不能參加東宮採選了?”
上官婉兒淡淡說道:“既然成了郡主伴讀,自然就不能再做東宮嬪妃。你自己不妨權衡。”
楊辰心中大喜,低頭一拜,道:“回婕妤,奴願意。奴願陪伴郡主讀書。”
上官婉兒略一挑眉。原本以為她是舍不下東宮嬪妃的前程,沒想到竟這般乾脆:“怎麼,你不願入東宮麼?”
楊辰低頭一笑,道:“奴沒有那個命。”
上官婉兒心下一嘆,好個明白的孩子。上官婉兒望著她,說道:“郡主伴讀也不是個輕省的活計。在郡主身邊,酒席宴會少不得,郡王國公也不少見。你須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凡事為郡主著想,為皇家顏面著想,明白麼?”
楊辰低頭道:“是,奴明白。”
上官婉兒點點頭,道:“你是東宮待選,身份特殊,此事還要暗中運作。這麼晚找你來,就是為了避人耳目。今日還是送你回去,最多不過三日我就會派人去清涼殿接你。這期間,你切莫聲張。”
楊辰俯身一拜,道:“奴記下了。謝婕妤。”
楊辰回到清涼殿已近亥時了。房內燈還亮著,她推門而入,就見宋雨晴也已經回來了。裴媛和衣臥在床上,楊辰與宋雨晴對視一眼,見對方臉上並無戚色,也就各自放了心,熄燈睡下。
這一夜楊辰都興奮得睡不著。一直想著為自己找退路,沒想到機會就這麼從天而降。總算是應了父親的囑咐,離那太子遠遠的了。只是,陪郡主讀書,卻不知那郡主為人如何,品性怎樣。楊辰擁著被子翻了個身。罷了,不想了,只要不進東宮,不在那韋良娣的手底下討生活,去哪兒都是好的。
這個訊息自然沒有必要瞞宋雨晴。第二日天明,在內文學館的藏書室中,楊辰便將一切和盤托出。
“那豈不是太好了?”宋雨晴雙目發亮,握著楊辰的手,說道,“不用進東宮了,咱們都逃出來了!”
“咱們?”楊辰慧黠一笑,道,“昨夜莫非你也有好訊息?”
宋雨晴含笑點點頭,道:“昨夜召我的是褚先生。我要留在內文學館做掌書了。”
“真的?”楊辰打心裡替她高興。以宋雨晴的性子,一旦入了東宮,可真是兇險重重。可是,這也太巧了……忽然靈光一閃,楊辰心裡登時如明鏡一般。這一切不是巧合,定然是褚先生在幫忙從中斡旋。上官婕妤手裡的《春秋》詩就足能說明一切。楊辰心裡一嘆,那日自己曾那麼無禮地衝撞過褚先生,沒想到她不僅不介懷,還在暗中幫忙。如此胸懷氣度,真是自己望塵莫及的。
“想什麼呢?”宋雨晴在一旁推她。
楊辰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道:“沒什麼,我是高興得都昏了頭。”
宋雨晴望著她,說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郡主伴讀,不可小視。你往後還不知要遇到什麼事。若有困難,記得來內文學館找我。我雖不一定能幫你,可兩個人一起說說,心裡也總能舒服些。”
難得如此好友,還能替她居安思危著。楊辰握緊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放心。”
第二十六節初見郡主
一切來得比楊辰想象的要快,次日午食過後便有宮人來清涼殿領人。楊辰與宋雨晴作別,在裴媛探尋的目光中走出大殿。門外,竟是上官婉兒的輦駕在等著。
“婕妤。”楊辰低身行禮,身後跟著懷抱行李的宮人。
隔著紗幔,上官婉兒點了點頭。宮人尺素高聲說道:“起,欒華殿。”
上官婉兒輦駕在前,楊辰跟在後面。由西角門出內侍省,沿夾道一直往東,過三道朱門,眼前漸漸開闊。四周花木園囿,遠處樓臺渺茫,如此景緻,應該已經到了洛城深處的寢宮區域了。
穿花園過石橋,草木蔥鬱,隱約露出飛簷一角。眼前宮室低矮,細嫩的柳枝掩映著白牆灰瓦,分明與華美而繁複的洛城格格不入,卻又相得益彰。柳枝蔥蘢間一個烏木牌匾,正寫著“欒華殿”三個字。
正門前並無人出來迎接,甚至連個守門的太監也不見。上官婉兒下了輦,一旁尺素問道:“婕妤,可要奴去通傳?”
上官婉兒眉頭微蹙,說道:“罷了,我們直接進去便是。”
入了大門便是一個小花園,花園被東西兩道迴廊環抱。楊辰隨著上官婉兒經西側廊入垂花拱門。拱門內又是一處小院。隱約間傳來女子哀叫的聲音,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