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伊露維塔用樂曲創造了他的兒女。
精靈們便嘗試用樂曲治傷醫病,甚至於……起死復生。
平衡是萬物最基本的屬性,逝去的生命都是應該回到曼多斯接受他們的審判,或是復生,或是承受刑罰。
這個帶著僥倖的舉動,便是打破了平衡。
那行註解的意思,便就是如此。
你的生命會得到延續,但是你的靈魂從此會被黑暗所奴役。
每個新月,你都會沉浸在痛苦之中,直到靈魂消散。
精靈王並不清楚那行註解的意思。
他也正是懷著這種僥倖的心理,想要嘗試一下。
樂者同樣不清楚,所以見國王已經決定,便施禮告退,回去準備了。
精靈王看到樂者離去,在地下的寢宮獨自坐了良久,起身去了高塔。
進去時,安塔爾正在熟睡,他放輕了腳步,並沒有驚動她。
生命力的流逝,讓她的唇失去了往日的血色。
他手指觸上了她的臉頰,凝望了半晌,讓門口候著的帕圖蘭將樂者喚進來。
見樂者懷抱著豎琴,走至安塔爾身邊坐定,他最後回望了兩人一眼,轉身離開了房間。
關上房門的同時,音樂也從樂者指尖流瀉出來。
他就在走廊來回踱步,心中的無由來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忽然,房間內的樂曲停止了。他腳步一頓,緊接著就聽見房間內倏然傳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心裡一猛然震,他連忙跑回去,推開房門。
眼前,滿目狼藉。
樂者躺倒在地,已經身首異處,金色的豎琴上濺滿了鮮血。
她站在房間中間,手裡握著那把被作為新婚禮物的長刀,赤腳踩在地上,抬頭望他的眼中,瞳竟是如血一般的通紅。
他驚駭。
片刻的失神,那把刀便帶著呼嘯的風聲掃至他的面前,安塔爾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邪魅笑容。
她並非亡者,她的生魂依舊信仰伊露維塔,又怎麼可能甘願受黑暗的奴役?
兩者的矛盾與衝突,令她的神智迷失,早先縱然努力的剋制,卻也抵不過靈魂被侵蝕。
那聲尖叫穿透力確實挺強的。
埃爾隆德原本只不過飯後出來消消食,順便聽林迪爾聲情並茂的申請回歸瑞文戴爾。驟然聽到這慘叫,當即覺得可能出了什麼事,連林迪爾剛剛說了啥都忘了,趕忙就轉身往高塔趕去。
而當看到眼前場景的時候,埃爾隆德真的是被驚呆了。
說驚傻了都不誇張。
現實來不及讓他發出這樣的感嘆。
眼前的精靈王有些狼狽的在躲閃安塔爾狠辣的刀鋒,他下意識就去摸腰間的劍,但幾乎是剛抽出來就被精靈王給吼了回去。
“別用武器!”
埃爾隆德一呆,就是這片刻的功夫,安塔爾的刀就已經沒入了精靈王的小腿。
嘖嘖,林谷出品,果然精品,這刀夠鋒利。
不過現在可不是感嘆這個的時候。
“安塔爾!”這一刀簡直把埃爾隆德嚇得魂飛魄散,失聲驚叫了出來。
不過這一聲確實也吼住了她。
只見她眸中神色忽明忽暗,臉上表情也漸漸的由詭異的笑容轉變得帶上了幾分痛苦。
她跪倒在地上,急促的喘息。
瑟蘭迪爾咬牙忍住腿上的疼痛,緊緊將她錮在懷中。而愛隆王也立刻反應過來,趕快去拿工具,將她手腳綁縛了起來。
那邊被自家領主丟下的林迪爾也感覺大事不妙,趕快就轉身去找自己的上司。
當阿希禮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家領主跟精靈王費盡周折好不容易制住不知因何原因而變成如此的安塔爾。
被綁在座椅上的精靈昔日白皙的面頰爬上了妖異的蔓紋,黑色的長髮隱隱泛著紫色,澄澈的碧眸如今是烈焰一般的紅。
埃爾隆德有些踉蹌著把被插了一刀的精靈王給扶了起來,見阿希禮跟林迪爾都愣在門口,也不由一陣火大。
“愣著幹什麼啊,過來幫忙啊!”
一通的手忙腳亂之後,安塔爾再度昏睡過去,而精靈王也被架了出去。
精靈王臉上帶著劃傷,腿上還插著那把長刀,喘息有點粗重。面對埃爾隆德,他抬手支住額頭,眉宇之間是從未有過的陰晦。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一向驕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