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來了。”
宋綏帶著赫國美人梁氏走了進來。
見宋綏又歇在梁氏處,鄒姨娘是不在意的,許姨娘是沒有精力在意,只有玫姨娘酸了吧唧的,目光象飛刀似地一刀一刀射向梁氏。
“池兒怎麼還沒來請安?”宋綏總算注意到宋箬池不在場,皺眉問道。
紀芸唇邊閃過一抹嘲諷,道:“前天四弟妹過生日,池兒去水邊玩,不小心掉下去了,嗆了幾口水,大夫診了脈,說沒什麼大礙。我讓她在房裡靜養,這幾天免了她請安,連學堂都請了假。”
“怎麼會如此不小心?”宋綏臉色微沉,“溪兒上回落水,生了一場大病,這回池兒也掉下去了,以後你們姐妹不許到水邊去,免得出事。”
宋箬溪和宋箬涓欠身應道:“是。”
一家人吃過早飯,宋綏去衙門,紀芸沒急著去松鶴院給宋老太太請安,她留下了許姨娘。
“經文,你抄了多少份了?”紀芸問道。
“回太太的話,賤妾抄了八份,不,抄了九份。”許姨娘抄迷糊了,沒有數。
“太太,許姨娘抄了八份。”銀翹道。
“我讓你抄一百份,你就抄了八份,你是不是不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紀芸臉色微沉,質問道。
許姨娘跪了下去,“太太,賤妾抄經書時不小心睡著了,誤了太太的事,賤妾知道錯了,求太太再給賤妾一次機會。”
紀芸端起茶杯,淺啜一口,道:“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在申時之前抄完一百份。”
“賤妾知道,賤妾一定把經書抄完。”許姨娘連早飯都沒吃,就又開始在西梢房內抄寫經文。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紀芸要親自整治許姨娘母女,讓宋箬溪原本的計劃落了空,她要對付許姨娘母女,一是恨兩人過於狠毒,二是想用這事分散精力,不去想上官墨詢,不去想陳陌,不去想鄴疏華,什麼都不去想,可是現在自然只能另找事做。
在書房內坐下,宋箬溪也不要香繡等人進來伺候,點上一盤檀香,自行磨墨抄寫《靜心咒》,“南無、喝羅怛、哆羅夜耶。南無、陳唎耶。婆盧羯帝、爍缽羅耶。菩提薩埵婆耶,摩……”
眾生皆煩惱,煩惱皆苦。靜,以不動制萬動。
《靜心咒》是抄完了,可是宋箬溪的心靜不下來,抬眸看向窗外,藍天白雲,陽光灼熱,稍遠處的樹上似乎有一抹紫色,凝神細看,卻只見綠意盎然,黯然垂瞼,執著近於迷惑。提筆繼續抄寫,只是端莊勻稱,工整精細的小楷卻成狂草。
宋箬溪還沒找到事情來分散精力,可有事找上門來讓她分散精力,當天下午,一張請柬送到宋家。
六月初二,貴妃娘娘壽誕,貴妃娘娘邀請各府夫人和姑娘們前往東渠芙蓉園為她祝壽,收到請柬姑娘,都要繡上一幅鳳凰圖做壽禮,進獻給貴妃娘娘。
“送鳳凰圖當壽禮?”宋箬溪訝然,鳳凰歷來是皇后的標誌,貴妃居然讓各府姑娘繡鳳凰進獻於她,這意圖,昭然若揭。
紀芸端杯抿了口茶,道:“母憑子貴,她要當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
宋箬溪對李貴妃的野心並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宋綏是四品官,照道理,她沒有資格收到這張請柬才對,這張請柬極有可能是陳陌在搞鬼,“娘,我可不可以不去?”
“這請柬是由宮中發出來的,各府的夫人和姑娘都必須去,否則就有藐視皇家之嫌。”紀芸笑了笑,“宮中如今是花團錦簇,貴妃娘娘是不會幫著錦上添花的,皇上那天不會去。”
宋箬溪擔心的不是皇上,而是陳陌,不過皇上都不去,陳陌這個外國人應該也不會出席,又庸人自擾一回,撒嬌道:“娘,鳳凰好難繡。”
“懶丫頭。”紀芸白了她一眼,“你要不想親自繡,選個花樣子,讓婢女繡,等到快完工的時候,你再繡上兩針就是了。”
宋箬溪就選了一塊粉紫錦緞,挑了個比較簡單的鳳舞蝶飛圖,“香繡,這幾天辛苦你把這個鳳凰圖繡出來。”
日出日落,轉眼就到了五月三十。清晨,宋箬溪如常去給紀芸請安。
“奴婢給老爺太太請安,姨娘病了,不能前來給老爺太太請安。”許姨娘身邊的婢女進來磕頭道。
許姨娘這些天,天不亮就要起身去侍候紀芸起床、梳頭、吃飯,其他的妾室請個安應個景就可以回房,唯獨她必須在旁伺候。晚飯後,紀芸留著她抄寫經書,一抄就是大半夜,到天亮時還要按點起來伺候。今天早上她一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