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疏華靠在引枕上緩了一下,感覺手臂上的疼痛稍減,穿鞋要下榻。
歐陽氏不敢扶他,著急在旁邊問道:“少城主,您要去哪裡?”
“我要去看……”鄴疏華話沒說完,就看到香繡扶著宋箬溪出來了,“瓔瓔,你怎麼出來了?你身上有傷,要臥床休息。”
“行了,你別擔心我,你坐著吧,別亂動。”宋箬溪慢慢地走到他身邊坐下。
“瓔瓔,對不起。”鄴疏華滿懷歉意地道。
“這件事又不怪你,不用說對不起。”宋箬溪還不知道這是誰的主意,但是她相信鄴疏華不會拿她來冒險。
“他是我的父親。”鄴疏華愧疚地垂下眼瞼,不敢去看宋箬溪。
“他是他,你是你。”宋箬溪輕輕地碰了碰他綁著夾板的手,“你的手怎麼樣?”
“良醫說沒什麼大礙,上夾板只是為了好得快些。”鄴疏華的手臂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不是粉碎性骨折。
“你的手養好傷後,應該不會影響你抱我吧?”宋箬溪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
鄴疏華低落的心情,瞬間好轉,笑道:“不會影響。”
宋箬溪笑,“只要你的手沒事,其他的事都無關緊要。”
“瓔瓔,謝謝你。”鄴疏華感激地道。
“我們是夫妻,說什麼謝謝,要說謝謝,我才應該說,要不是你接住我,我就死了。”
鄴疏華不解地問道:“你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
“我不是掉下來的,我是跳下來的。”
“你跳下來的!”鄴疏華的聲音撥高了幾度,“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險?”
“我現在想想也很後怕,如果還有下一次,我應該不敢再跳了。”宋箬溪回想起下墜時的失重感,打了哆嗦。
“不會有下一次了,不……嘶!”鄴疏華想去抱她,碰到了手臂,痛得倒抽了口冷氣。
“你坐好,別亂動。”宋箬溪小心翼翼地託著他的手。
過了一會,香草和巧兒把熬好的藥端了進來。兩人喝了藥,梳洗更衣,上床睡覺。
宋箬溪怕碰到鄴疏華的手,離得他遠遠的。
“瓔瓔,你過來一點。”鄴疏華道。
“會碰到你的手。”
“你過來一點點不會碰到。”
宋箬溪看了看彼此的距離,挪過去一點點。
“你再過來一點。”鄴疏華覺得還是太遠。
“再過去就挨著你的手了。”
“挨不著,還有這麼寬的地方。”
宋箬溪又挪過去一點點,“好了,就這樣,不許再說了,睡覺。”
鄴疏華笑,乖乖地閉上眼睛。
次日,歐陽氏事隔多年,重操舊業,給雙手不便的鄴疏華餵飯。鄴疏華的臉從吃飯一直紅到吃完,宋箬溪見他那窘態,忍笑忍得眼淚都出來了。
鄴疏華看她眼淚汪汪,還以為她不舒服,“瓔瓔,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後背又痛了?”
“沒有,不痛。”宋箬溪拿絲帕把眼淚擦去,“被菜給噎著了。”
“你慢點吃,彆著急。”鄴疏華信以為真。
宋箬溪點點頭,低下頭喝粥。
用過早飯,鄴疏華等歐陽氏出去後,道:“香朵,香繡,你們趕緊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要離開這裡。”
宋箬溪訝然,“我們要去哪裡?”
“我們去慶原,看岳父岳母,然後雲遊四海。”鄴疏華考慮了一晚,決定帶著宋箬溪走。
宋箬溪知道鄴疏華心中對鄴繁有怨恨,她對鄴繁所為也無法釋懷,鄴疏華要帶她走,很令她感動,可是,別說他們現在身上有傷,就是沒有傷,以他們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離開,他有這份心意,就已足夠,輕輕笑道:“要去慶原,要去雲遊四海,那也要等我們倆把傷養好了才能去,你這個樣子,我們怎麼能夠出門?”
鄴疏華低頭看著綁著夾板的雙臂,苦笑道:“是我太心急,考慮不周,等我們養好傷再走。”
“好。”宋箬溪滿口答應。
鄴繁不顧宋箬溪的安危和名聲,用她做餌,不但沒能抓住陳陌,還令兒子對他心生怨懟,也有幾分悔意,下令封口,不準參與此事的將此事傳揚出去,可是鄴疏華連續數日不曾來忠勇堂議事,還是引起了各位官員的猜測。
而後又隱約知道那天晚上急召良醫為鄴疏華治傷,就更加覺得有大事發生。當然他們只是私下猜測發生了什麼事,不敢擺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