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琴想了想,頗為不願,“我的東西,還不能做主嗎?”
衲敏笑著搖頭,“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如意。你不是一個人過日子,心裡,要多想想後果。你想任性,在父母面前,在小寶、寶寶面前,都使得。可是,出門在外,就要收斂一些。畢竟,弘晝家裡,還有你嫂子。姑嫂之間,要和睦。就是心裡不願意,面上,也得顯著你們關係好。這樣,往後,大家才能互相幫襯。雖說我也不願意教你這些,可是,那些大家閨秀、世家千金,誰不是從小就學人情世故,面上一套、背後一套。你現在要不學,恐怕將來吃虧。好在,跟她們也不常見面,拿出你當日教訓百官的款來,想必,老五家的,也不至於說什麼。”
弘琴想了想,叫宮女把東西重新分配。好藥材,都送到怡親王府,古玩、字畫、金銀,按個數平均分成兩份,分別給弘皙、弘晝。宮女分完了,仔細,暗暗笑了,說是平均分兩份,眼看這理親王那份,古玩、字畫,看著數量一樣。可這質量價格,明顯比和貝勒家的要貴上近萬兩銀子呢!
衲敏本就閒來無事串門,偶爾碰見了,才說些閒話。見女兒這裡沒什麼事了,便說累了,要扶著謹言回去。弘琴看皇后精神確實不好,吩咐宮女們把東西都裝到包袱裡,另外準備好明天出去要用的衣服、物什。親自扶皇后出門。
衲敏趕她回去,說外面冷,別凍著了。弘琴一笑,“這才不過十一月,太陽又好,怎麼就凍著了。我送皇額娘回去,也跟著走走嘛!”
衲敏笑了,“好,反正,這裡離仁和堂不遠,你也只當散步了!”
母女二人說說笑笑,出了公主所,繞道慈寧宮,去康熙老頭兒的幾十號遺孀,安撫安撫、慰問一番。等到太陽偏西,這才出了慈寧宮,往養心殿而來。
弘琴一面陪皇后說話,一面望著藍天白雲、紅磚黃瓦,讚歎一番晴天景緻。猛然,眼前一個人影,順著牆角一晃而過。皇后沒留意,弘琴可是看清楚了,急忙叫來王五全,“去,那是不是寧貝勒。該不是去公主所找我了?叫他過來,本宮跟皇額娘在這兒呢!”
王五全答應下來,一路小跑去追。不一會兒,就領著弘經一人快步走來,身後,連平日貼身伺候的小太監都沒跟著。弘經低頭對著皇后請安,給固倫公主施禮。
衲敏停住腳步,笑著叫他起來,“小寶來了。這幾天忙壞了?”
弘經低頭,“兒子還好。叫皇額娘擔心了。”
弘琴見了,皺眉問:“哥哥你怎麼了?怎麼老是低頭,你眼睛怎麼了?”說著,幾步走上前來,捉住弘經一瞅,嚇了一跳,“你哭了?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我抽他去!”
弘經急忙攔住,“別,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聲張。我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
衲敏走過來,拉住弘經仔細,不由嘆氣,小聲問:“見年妃了?她跟你說什麼了?”
聽皇后柔聲問話,弘經眼圈又紅了,吸吸鼻子,低頭回答:“額娘您別問了,兒子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這些事情,兒子自會處理。您不用擔憂。”
弘琴氣地直跺腳,“到底怎麼了?快說呀!你想急死我啊?”
衲敏擺擺手,“好了,不想說就不。小寶,跟娘回去。就是不想說,也得洗洗臉。要不然,頂著兩隻兔子眼,可怎麼出去見人?”
說著,拉著弘經的手,一路往養心殿仁和堂而去。弘琴跟在後面,一面走,一面吩咐人去查問弘經貝勒剛從哪裡出來,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
等到了仁和堂,謹言已經打來溫水。王五全知道寧貝勒素來不喜宮女貼身伺候,便接過謹言手中毛巾,遞給寧貝勒。弘經接過來,擦擦眼睛,又按衲敏的話,用冷水敷面,過了一會兒,眼睛便舒服好多。
也許是剛才哭鼻子的模樣被皇后瞧見,此時,弘經破有些難為情,對著皇后躬身施禮,“叫皇額娘擔心,是兒子的不是。”
衲敏一笑,拉弘經坐在身邊,摸著少年的頭髮,輕聲安慰:“好孩子,你長大了,知道顧及別人的感受。做孃的,很高興。只是,我希望你能記住,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在我眼裡,你與弘緯,並無不同。弘緯是我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固然不錯。難道,你的出生,我就沒有以命相搏嗎?你要記住,無論將來如何,你是我的孩子,我是你的母親,這件事,不會改變。明白嗎?“
弘經點頭,“兒子知道。兒子從來沒有懷疑過,您對兒子的感情。”
衲敏點頭,“好孩子,其實,你比弘緯幸運。他只有一個母親,而你,有兩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