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點點頭,“弘琴也來了,扶你皇額娘坐吧。”
等皇后坐穩,雍正才問:“皇后,弘喜跟威靈頓公爵提親這事,跟你說了吧?”
衲敏點頭,“雖說這是家事,但畢竟涉及我朝與英吉利國事,臣妾不敢置喙,故而,才叫弘喜當面向您啟奏。還請萬歲恕罪。”
雍正擺手,“你行事謹慎,何罪之有?只不過,皇后,你既是一國之母,又是眾皇子皇女的嫡母。弘喜的婚事,朕想聽聽你的意思。”
衲敏想了想,搖頭,“臣妾並未細問弘喜向威靈頓公爵求親原因,不敢妄下斷言。”
“原因?呵呵,弘喜,當著你哥哥姐姐的面,再給你皇額娘說一遍。”
弘喜抿抿嘴,瞅瞅雍正神色,將要發怒,這才低聲說明。衲敏聽了聽,不由感慨,這弘喜,也懂得使美男計呀!不就是相中了威靈頓家開的作坊裡,那些機器,想帶回來,比照樣子做一個。費得著你跟人求親嗎?
弘喜說完,弘經在一旁皺眉,“十二弟,你這不是胡鬧嗎?憑他家東西再好,咱們也不能賠出去一個皇子阿哥呀!”
弘琴也在一旁幫腔,“就是,美男子多的是,就不信找不出個比你好看的!”
雍正跟弘緯對視一眼,“察爾汗——好人吶!”
衲敏翻翻白眼,沒接話。
弘喜看這架勢,雍正沒生氣,反而對自己多了幾分心疼。只是,仍舊不肯鬆口。無可奈何,對著帝后二人跪下,哭道:“兒子不孝,沒說實話。兒子想娶安妮,不全是因為他家有好東西,還因為,兒子不喜歡天朝貴女。兒子,兒子看見那些人,就想吐!”
雍正驚了,跟皇后互相,“啊?”
弘經、弘緯都睜大眼,不敢發一言。弘琴摸摸下巴,“什麼情況?”
最後,還是衲敏提前恢復常態,顫著聲問:“你——把話說明白。”
弘喜抽抽搭搭,說起他年幼之時,跟十一哥哥一起到鍾粹宮請安。那時候,熹妃額娘恰巧出去了。他倆人就在鍾粹宮捉迷藏。躲在犄角格拉里,倆孩子親眼見證了,鍾粹宮後院的一個答應,是如何跟弘曆四哥同床共枕,說出那些話,如何的不堪。結果,回去沒多久,小兄弟倆就相繼病倒了。最後,十一哥哥還為此,送了性命。本來,病好之後,弘喜都快把這事給忘了。偏偏又暗地裡撞見,熹妃是如何逼著那名答應打胎,悽慘的叫聲。嚇的他連著一年,夜裡要從夢裡驚醒好幾次。好容易能安心入睡了,有次跟著五哥到四哥府裡玩,又偷聽見四嫂富察氏,如何跟貼身嬤嬤商量,打掉侍妾金氏肚子裡的孩子。
弘喜一面說,一面哭。“皇阿瑪,要不是皇額娘與額娘對我一心一意的好,姐姐們真心真意地疼我。兒子都要以為,女人都是老虎,是要吃人的啦!兒子不要娶那些八旗貴女做福晉,兒子會嚇得睡不著覺的!”四哥啊,你可別怪我拉你出來墊背。誰叫你家後院陰私事多呢?五哥,我就是想給他身上潑髒水,也得有人信不是?
雍正聽了,瞅瞅皇后,噎地說不出話來。弘經跟弘琴互相,搖頭無奈。弘緯則閉嘴不言,這種事,他見的多了,到現在不也好好的?弘喜真是膽小鬼!
弘喜偷偷從指頭縫裡瞅瞅雍正臉色,好,有門兒!接著煽風點火,“皇阿瑪,那安妮格格雖然是西洋人,可是她們那裡,一個男人,只娶一個老婆。後院沒有爭風吃醋,怎麼說,也安靜些。況且,安妮是獨生女,威靈頓公爵百年之後,所有的財產,都會留給安妮。到那時,我朝想在西洋立足,也就有了一大塊土地和廣闊的人脈。皇阿瑪,請您不要立刻做決定。等您明天召見威靈頓公爵之後,叫安妮格格拜見皇額娘,他們父女品行如何,再定婚事。兒子絕不騙您。威靈頓公爵絕對算得上一位謙謙君子。安妮格格自幼秉承庭訓,足以擔當我朝皇子福晉之職啊!嗚嗚,皇額娘,等您見了安妮格格,您也會喜歡她的!”
衲敏乾笑,不知說什麼好!誰說鈕鈷祿氏生腦殘兒子,眼前這位,心思縝密,能說會道著呢!
好容易兒子回來了,又說這麼些年,被弘曆那個“色狼”哥哥連累,受了不少委屈。捨不得駁回他的請求,可是,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娶個金髮碧眼的媳婦回來呀!
弘經看父母全都無奈對坐,弘喜跪在下面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嘆口氣,上前勸道:“皇阿瑪,皇子議婚,本就要經禮部、內務府,不在一時。不如,這件事情暫且擱置,威靈頓公爵攜女來訪,明日您還要設宴款待。這幾日,確實不得閒啊!”
雍正聽了,順著臺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