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皇后歉疚地笑笑。
好在衲敏沒怎麼在意,走到雍正跟前,接過高無庸手裡剝開一半的石榴,捏出一個一個石榴籽,陸陸續續往雍正手裡遞。
雍正滿意了:瞧瞧,這才乖嘛!在皇后服侍下,吃了大半個石榴。覺得差不多了,對高無庸等人吩咐:“都退下吧。朕與皇后在這兒歇歇。”
等一幫人推開,雍正繼續問:“皇后真的不想知道,朕選了誰立為儲君嗎?”
衲敏嘆氣:俺真的不敢知道哇!大叔您別問了好不?嘴裡只得說:“說實話嗎?”
雍正仰頭靠到椅背上,“自然要聽實話。”
衲敏笑笑,“自古以來,莫說臣妾,就是千古賢后,對於儲君之事,無論嘴裡如何說,心中,總是希望未來的儲君,與中宮貼心。可是,賢后之所以能被尊為賢后,不是因為她們如何超凡脫俗,而是她們能剋制私慾,將國家黎民,放在自己和兒女之上。臣妾自認,只是個尋常人,不敢妄想賢后美名。但是,也是希望,能夠努力一些,謹慎一些,不成為皇上您的負擔。皇上,儘管臣妾希望您立中宮皇子為嗣。可是,這些話,也只是臣妾念在一己之私、心中希望而已。還請皇上,以國家為重、以黎民百姓為重,立賢德皇子為儲。”
雍正聽了,哈哈大笑,指著皇后調侃:“皇后最近會說話了呀!面上說,要朕立賢;實際上,沒有一句,不為自己考慮。如今,能立儲君的,還有幾個?朕不立嫡子,難道,還立弘晝、弘喜?一個不著調,一個書呆子。皇后,這下,你滿意了嗎?”
衲敏搖頭,“皇上,中宮雖然貴同天子,但立儲之事,事關社稷,不是臣妾一婦人,能夠置喙的。皇上,您一再與臣妾說這些,臣妾不答,是欺君;若是答了,可就是干政。真真是為難死臣妾了!”
雍正收住笑,拉過皇后右手,攥在手心,“罷了罷了。本來,是想跟你說說,叫你安心。既然你不想聽,那就算了。皇后只要記住,朕會保護你們母子,那就行了!”
衲敏搖頭,“臣妾不願做皇上的包袱負擔。臣妾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孩子們。只是皇上,您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太勞累了。不要臣妾憂心才是!您不知道,您病的那幾天,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甚至想著,要是萬一,我就跟您一起去了!”說到最後,衲敏反而不好意思了。轉過身,拿帕子擦擦眼角,抿出一絲笑,回過頭來,低頭自嘲,“也不知怎麼了,說著說著,就管不住了。叫您看笑話了!”
雍正正色,將皇后右手緊緊握在雙手手心,低聲哄勸:“別這樣。朕不是好了嗎?朕答應你,在孩子們成家立業之前,一定好好保重身體,跟著你,白頭偕老!”
衲敏聽了,噗嗤一笑,“還白頭偕老呢!咱們倆,誰頭上沒白頭髮?您八成忘了,咱們都是年近花甲之人了吧?”
雍正聽了,恍然嘆息:“是啊!真想多活他幾年,看著孩子們好好長大呀!”
衲敏伸出左手,拍拍四四大叔,“會的!一定會的!”
說曹操,曹操到。帝后二人還沒來得及感慨年近花甲,鬢角染霜,固倫公主弘琴變領著一幫宮人在不遠處,請求覲見了。
弘琴奉命拜見不多時,還沒坐穩,就聽高無庸來報,說寧貝勒、寶貝勒接了升貝勒的恩旨,相約一同前來謝恩。
弘琴聽了,哈哈大笑,“前兩年是‘抱被子’,這會子,又成了‘抱被啦’。可真是跟床離不開邊兒啦!”
雍正聽了,一笑置之,叫高無庸宣二人過來。衲敏趁弘經、弘緯還沒來,白她一眼,“你還別笑話別人啦!上次,教養嬤嬤拿來一方帕子,說是你做的女紅。我接過來張嘴就誇‘多好的荷花’。可憐見的,你知道人家嬤嬤怎麼說?‘回主子娘娘,五公主繡的那是秋菊’。更可氣的是,居然還是當著察爾汗他娘——弘吉剌氏的面。”
想起來,衲敏就覺得臉紅,擺擺手,“罷了罷了,我可不敢再慣著你了!在孃家啥都不會,也沒人拿捏你!到了婆家,你可得小心著點兒。弘吉剌氏持家有方,我也不指望你比她強。別叫人家婆婆處處說咱家閨女不成器,那就行了!”
弘琴撇撇嘴,“愛娶不娶,誰還非他不嫁了?”
衲敏還要再說話,只見弘經、弘緯身著簇新的團龍貝勒朝服,聯袂而來,跪到地上,對上謝恩。
雍正見兩個兒子越長越俊朗,心裡高興,臉上卻不肯露出來,急忙收了剛才面對妻女時的溫和之色,沉著聲說:“起來吧!晉了貝勒,肩上擔子就更重了。往後,行動坐臥,處處都要有個皇子貝勒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