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向著卓印清斂衽行了一禮,而後退出房間。
卓印清在阿顏走後,才將那張紙條慢慢展開,在俞雲雙的名字上停滯了良久,而後輕舒了一口氣,將紙條連同空蠟丸一同丟盡了炭火之中。
俞雲雙這些日子一直在忙著俞雲宸大婚事宜的安排,整日裡都呆在書房中,但是每到卓印清喝藥的時辰,她都會親自將藥端過去,看著他將藥湯喝完了才會離開。
今日的俞雲雙回來的時辰比往日裡要晚了許多,此時卓印清已然喝完了藥,正就著燭火案頭看書,聽到了外面的響動抬起頭來,便看到俞雲雙踏著月色走進屋門。
月色皎皎,將她柔和的面龐鍍上了一層清冷光輝,她停步在了廂房的大門口,纖細的背脊靠著門欄,靜靜端詳著卓印清。
兩人的目光相遇,因著距離太遠,彼此似乎都看不懂對方眸中所傳遞的蘊意。
最終是卓印清先有所動作,將手中的書冊合上,站起身來迎向俞雲雙:“既然回來了,怎麼也不進來?”
他的聲音是一入既往的清潤,彷彿含著一塊溫玉,七分雅緻,三分風流,讓人心頭舒暢。
俞雲雙扯出一分笑意:“這燭火暗,你這麼看書也不怕傷了眼睛。”
搖曳燭火隨著半敞的窗牖緩緩流動,模糊了卓印清面上的表情。卓印清頓了頓,而後笑道:“確實應當注意這些,本來便沒有觸覺,若是連視覺也失了,以後該怎麼看你?”
若是往常,俞雲雙定然會嗔他說話不正經,但是今日的她卻似是有心事一般,抬步進了房門,走到了卓印清的身邊,清麗的面龐微微仰起看他,咬著下唇不發一語。
“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卓印清為她理了理鬢角的碎髮,“你今日的情緒似是不對。”
“發生了許多事情。”俞雲雙低低道,“正是因為事情太多了,才不知道從何處開頭來講。”
“那它們已經解決了麼?”卓印清問道。
“解決了。”俞雲雙眸色漾著朵朵漣漪,分明柔軟如秋水,看起來卻十分堅定,“都解決了。”
“那便不說了。”卓印清口吻帶著調侃,轉身領著俞雲雙繞過了屏風,向著床榻旁走去,“你也知道我是隱閣的閣主,向我尋求解決之道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陣清涼夜風拂來,將內室長燈檠上的燭火吹得浮動起來,搖搖曳曳流連在卓印清清癯頎長的背影上,那一層暖融的橘色邊緣讓人覺得心安。
俞雲雙一件一件褪去自己的衣衫搭在雕花衣架上,換上了雪白寢衣,走到了卓印清的身邊倏然道:“不喜歡。”
“不喜歡?”卓印清正伸手解著腰上的玉帶,聞言手上的動作一頓,“什麼不喜歡?”
俞雲雙上前為他寬去了外衫,低垂著頭道:“許多事情都不喜歡,最不喜歡的是我的性子。”
卓印清笑道:“我喜歡。”
“嗯?”俞雲雙怔了怔,顯然沒想到卓印清冒出來的會是這一句。踟躕了一番後,終於抬起頭來凝視著他,緩緩道,“姚永泰這人十分好用。”
“聰明人都很好用。”卓印清道。
俞雲雙搖了搖頭:“我如今已然將他完全掌握在了手中,卻還是不敢放心去用。”
“原來是這件事。”卓印清笑了笑,“在位者確實需要識人善用,但是不管如何用,用得好就夠了。”
俞雲雙抿了抿唇,蹬了鞋子爬上了床榻,背對著卓印清道:“我很容易懷疑人,我不喜歡。”
卓印清換好了寢衣,卻並沒有上榻,而是俯下身來以手輕輕觸了觸俞雲雙柔媚的眉眼,聲音溫柔得仿若玉石:“我若是你,自幼生活在內庭之中,見慣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也會如此。”
俞雲雙伸手一拉,要將他拉上床榻,卓印清卻笑道:“且等一等。”抬起手來放下了床榻旁的帷幔。
傾瀉下來的帷幔宛若靜止著的瀑布,將兩人隔絕在了其中。卓印清掀了錦被躺下來,入目處俞雲雙卻俞雲雙半撐起身子,寢衣單薄寬鬆,順著圓潤的肩頭滑下,露出小巧精緻的鎖骨。
“你累麼?”俞雲雙鳳眸之中神色莫名,看著他時分外專注。
卓印清啼笑皆非:“這句本該是我來問你,我在這裡閒了一天,你卻整日在書房中忙碌。”
“我不累。”俞雲雙回答道,而後又換了一種說法,“那你的病今日如何了?”
話畢,自己卻抬手先覆上了卓印清的前額。
柔軟的手心在卓印清的額上探了半晌之後,俞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