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起身去開門,將胡蘊之讓了進來,又探頭看了一下門口,發現沒有人,這才關上門回來。
“老陸,老馬。”胡蘊之氣息有些急促,鼻端和額頭都冒汗珠,顯然這一路上趕的很急。
“別急,坐下來,慢慢說,先喝口水。”陸希言給胡蘊之倒了一杯水道。
“謝謝。”胡蘊之端起水杯就一咕咚的全喝了下去。
“農夫的情報,護送檔案的是日軍第十一軍參謀部的情報處的竹下少佐,此人年紀三十歲出頭,身材不高,戴一副銀絲邊兒眼鏡兒,最重要的特徵是,他嘴角左上角有一顆黑痣。”胡蘊之緩了一下道。
“還有呢?”
咚咚……
這時敲門聲響起,是廣源樓的夥計上菜了,三人立刻停止了交談,靠近門口的老馬去開門。
一會兒工夫,菜就算是上齊了。
吩咐不要進來打擾,陸希言這才繼續問道:“老胡,你接著往下說。”
“這個竹下少佐身邊還有一名隨行的副官以及四名憲兵保護,具體名字就不太清楚了,這五個人幾乎是形影不離,尤其是副官走到哪兒,跟到哪兒,就連上廁所,吃飯都跟著,檔案裝在一個橘紅色的公文包裡。”胡蘊之說著,從自己隨身帶來的皮包裡掏出一張照片來,“就是這種公文包,日軍中使用的制式公文包。”
“這下可難辦了。”陸希言和老馬聞言,都不禁皺起眉頭來。
“是呀,包內裝的什麼,農夫說,除了住下俊本人,其他人誰都沒見過,而且,這公文包還鎖著一隻手銬,直接與他的左手腕拷在一起,吃飯,睡覺都帶著。”胡蘊之接著道。
陸希言吸了一口氣:“這還怎麼弄?”
老馬也是一臉難色,這不是一般的難了,簡直就是難如登天了。
“上級怎麼說?”
“上級回電說,儘量搞到這份進攻方案,但並沒有強調一定要弄到。”胡蘊之說道,上級也會知道,在怎麼短的時間內,獲取這份機密的情報有多困難,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竹下俊臨時下榻的住處確定了嗎?”
“這一點倒是跟之前情報一樣,就在禮查飯店,訂的是一間套房,房間號是404。(這個不是刻意的,真有這個房間,而且還是名人住過的)”胡蘊之道,“今天中午的火車抵達閘北。”
“其實在火車上,倒是一個很好下手的機會。”老馬說道。
“火車上人多,而且他們住的都是特別的車廂,就算是列車員非日籍的都難接近,根本下不了手。”胡蘊之道,“如果不是這樣,農夫也不會緊急的約見我了。”
“如果要在禮查飯店下手,老馬,你有什麼方法沒有?”
“這個竹下俊只在禮查飯店待六個小時,隨後就坐飛機離開上海,除非今天晚上有雷暴天氣,他乘坐的飛機走不了,或許還能再給我們一晚上的時間?”老馬道,“白天潛入的話,太危險了,容易暴露不說,一旦失敗,沒有生還的可能。”
“雷暴天氣?”陸希言心中一動,仔細回憶了一下早上看報紙的時候,瀏覽過天氣預報這一欄,發現並沒有相關的預報。
“那人為製造一次混亂,趁亂進入呢,比如,火警?”胡蘊之問道。
“日本人不是傻瓜,這個時候竹下俊入住禮查飯店,突然飯店著火,那還不是衝著他去的?”陸希言道,“而且他們有六個人,就算從房間逃出來避難,那必定會隨身帶著公文包。”
“那怎麼辦,這無從下手呀。”
“是呀,這真是老鼠拉龜,無從下手呀。”陸希言也俺很一聲。
“這竹下俊十分好.色,在武漢的時候,隔三差五的去慰安所,而且,還有些變態的嗜好……”胡蘊之道,“可不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這次護送機密檔案回東京,他這一路上可有這樣的行為?”
“從武漢到南京,再從南京做火車到上海,幾乎都在趕路,他就算有這個心思,也沒有這個時間,何況他身邊還有五個人?”
“這就對了,他身邊不管有副官形影不離,還有四名憲兵保護,你覺得他敢起這個心思嗎?”陸希言反問道。
“這倒也是……”胡蘊之洩氣道。
“老胡,這竹下俊晚上從那個機場飛日本?”陸希言問道。
“應該是虹橋機場。”胡蘊之道,“他是搭乘一家軍用運輸機直接飛往東京的軍用機場。”
“路線呢?”
“這個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