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手伸出來啊!”這句話換來的是聞人翼一記冰雪眼刀,直接把我劈倒。乖覺地站到一邊,不再多話。
號脈的過程不過短短兩分鐘,我卻覺著過了兩年這麼久,就怕聞人翼一個不爽,掀臺抄傢伙,我在心裡一秒一秒的數數,目光在兩人身上不停打轉,直到聞人翼收回手,我才算是鬆了口氣。
聞人翼壓低聲音,裝出粗啞的聲音,緩緩說道:“七護衛可知自己中的是何毒?”
不得邱銘遠回答,我便介面道:“柔情,是柔情。”
聞人翼淡淡看我一眼,我訕笑著閉上嘴巴,再次退到一旁。
邱銘遠道:“不怕先生笑話,在下也懂些醫術,但對此毒卻是毫無頭緒,之前服了些解藥,內力大約恢復了有六七成,但總覺哪裡不妥。這毒出於逍遙宮,不知先生可曾聽過?”
聞人翼把手枕頭歸入藥箱中,“未曾聽過。”邱銘遠神色一黯,聞人翼稍頓片刻,才不疾不徐接了下去,“不過要解,也並非不可能。待我回去想一想,查查醫書,寫個方子交予王爺,到時你先吃著,看效果如何。”
邱銘遠馬上起身謝他,聞人翼只冷淡的點了下頭,又道:“七護衛,你除了中毒,平日是否總是積鬱在胸?憂思過度,以致情志不舒。方才我為你把脈,你的脈象艱澀似難以疏通,細遲短散又不成形,長此以往,可會傷及心脈氣血。”
邱銘遠一愣,頓時面露尷尬之色,眼睛不知怎麼就瞟到了我的身上,正巧與我看了個眼對眼,下一秒,我倆都很刻意的把目光移開。我暗暗瞪了聞人翼一眼,他這番話好比在邱銘遠心上重重一錘,不能傷他的人,就傷他的心,算他狠!
說完這番話之後,他便跟沒事人似地背起藥箱,自顧自往外走去。我立在那裡頭也沒回,衝門外候著的德謙吼道:“德謙,送鍾先生。”
聞人翼走後,屋內瀰漫了好一陣的尷尬氣氛。我與銘遠之間的關係總像蒙著紗帳一般,比不得聞人翼,比不得書文,甚至連晉王都比不得。我們總是選擇躲避逃避迴避,被聞人翼那樣一說,一時間思緒萬千,我們是否該面對面的坦誠一回?
我緩緩步去把房門關上,又緩緩回到內室,銘遠依舊站在原地,背影沉重的彷彿身負千斤。
“我們是該好好談談。”站在他身後,下定決心,我一字一句的說,他苦笑著嘆了一聲,“一定要談?”我轉到他面前,一瞬不瞬的看住他,沉聲道:“要談。難道你不想嗎?”他看著我,緩緩說:“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們都在害怕,害怕揭開那層本就薄如蟬翼的輕紗,挑明一切有時並不代表更進一步,或許更會是咫尺天涯。
他抬起手,慢慢揭下臉上的面具,掩藏在人皮面具下的面龐不若往昔般黝黑中透出點紅潤,大抵是冬天的關係,膚色比先前白了不少,再加上中毒的關係,面色顯得很不健康。
他把面具攥在手中,喃喃道:“談吧,是該好好談一回。”
我走去開啟北窗,寒風吹進來,穿透衣襟,徑直停泊在肺腑。曾看過這樣一句話:愛,從來就是一件千迴百轉的事。女人與男人的愛情,男人與男人的愛情,也許是一回事,亦或是兩回事。女人天生愛傾訴,而男人,總喜歡把事放在心底深處。我是如此,銘遠亦是如此,我們之間的百轉千回,從來都是在肚子裡做文章,或許互相明白,卻終不如攤開來說的好。
我回頭去看他:“上官走之前說,我該與你好好談談。”
“上官?”銘遠嘴角**無奈的笑意,“他總是那樣灑脫,想做便去做。我……真的很羨慕他。”
我嗤聲道:“他那叫毫無責任心。人活在社,盡在會中,扮演著自己的角色,承擔著各自的責任,如果誰都是想走便走,想留便留,那還不早就亂了套。再說,他也一定有什麼事是無法如此灑脫拋開的……”我沒再往下說,上官瑞的身份,令他目前只得回去坐鎮逍遙宮,這也算是他的無奈,“看人挑擔不吃力罷了。”
他一言不發的來到我身後,“責任……曾經就是想逃避這份責任,才會一直在外闖蕩,不願回家。到最後,還是認了命,回家,成親,入朝,本以為會這樣一輩子碌碌下去,卻又為何會遇見你?”我一時間無言以對。他繼續說道:“我的身份,你的身份;我的責任,你的責任,我都明白,可明白又如何?”
“是啊,明白又如何?”我喃喃重複,極目遠眺,滿園雪色迷朦在黑夜中,本是挺美的,但此時看在眼中卻有一種莫名的荒涼。“明白,就不會難過?”
他伸手從背後把我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