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但明知二逼還很歡樂,他就不曉得自己這是出了什麼毛病。
人生的際遇亦是如此,有著許許多多的想不到。遇到戚少商的時候,他何嘗會想到,短短几年的時間,他能從一個苦逼的藝人保姆搖身一變,成為同戚少商一樣的明星,而戚少商卻從炙手可熱到了如今的岌岌可危。不知道是他沾了他的好運,還是他染了他的晦氣。
顧惜朝首張個人大碟正式推出,如今電影市場春暖花開,而唱片市場一片蕭條,在這種大環境之下專輯的銷量已經可以說相當不錯了。他不知道顧鄉在總銷量中貢獻了幾個百分點,但知道她一定買了不少,一如她出現以來一直低調卻總是留有蛛絲馬跡的所有作為。他討厭顧鄉的贊助,但既然無法對抗,索性不去理會,他不想跟這個女人有半分牽扯。
專輯拉攏了一批偏愛流行音樂的新粉絲,之前覺得他花瓶的人中一部分開始改觀,而原本的顧粉發現他竟然詞曲創作也能來,這在今後的網路戰鬥中無疑又增加了一項技能,興奮得不得了,總而言之,他的人氣顯然又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聖伯納之後Cyrus倒是消停了,再沒騷擾過顧惜朝,同時TF整個兒亞洲區的代言人都沒有了動靜兒,據說是企業內部出了些問題,在亞洲市場的開發上整體有所停滯。
而戚少商那邊則持續低迷,跑去客串了幾場鮮少有人關注的舞臺劇,拍了一支略雷的廣告和一部票房慘淡的小成本文藝片,甚至參加了幾次商業活動。顧惜朝給他當經紀人那會兒,不唱歌兒是一項鐵律,公益都不唱,商業更別提,一點兒沒商量,私下裡提過幾次都給他糊弄過去了,搞得顧惜朝一直以為他屬於唱歌要命那種人,要保持形象堅決不能露底兒。再優秀的人都有阿克琉斯之踵,他很理解,所以並不強逼,不過偶爾提起來難免要笑話一下。沒想到他不但能唱,而且比很多藝人都會唱,就算是假唱,這種水平也完全不跌份。
顧惜朝有些失落,戚少商就好像一隻雜餡兒的包子,他咬過幾口,每一口都能發現不同的食材,以為差不多就這些了,但原來沒吃完,就不知道那餡兒裡究竟還有多少東西。其實這幾年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忙工作、忙分手、忙責任、忙偷情,就是沒有好好地瞭解對方,瞭解真正的、更真實更多面的對方,瞭解沒有自己的歲月裡的對方。
粉絲的態度並非一邊倒的惡劣,更有死忠一路力挺,然而他事業上就是沒什麼起色,也不曉得是經紀公司太爛,還是他倒黴正在最低谷打滾兒。顧惜朝知道他短期內不可能淡出,欠著以雷卷為首的那些朋友天大的人情債和鉅額的賠償金,多難看他都一定會死扛著。不過話說回來,雖然連商演都破了戒,可至少還能拍文藝片,就說明離死還差一點兒。
顧惜朝猶豫了一陣,打電話問戚少商有沒有什麼急需要還的錢債,他雖然沒攢多少可現在除了康莊基本沒有需要用錢的地方,然後不出所料被拒絕了。他想也許對戚少商而言,欠誰的債都是欠,可他仍希望自己能有所不同,像過去他要幫自己那樣。如果情況真的很糟,他甚至可以試著去找顧鄉。
可是戚少商不要,一如自己當初的拒絕。如今兩人的關係與那時相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語,然而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也許是種倒退。
這天顧惜朝結束一個通告,腳還沒踏進家門兒,就接到黃金麟助理的電話,讓他去見幾個投資商,送他的司機剛走,因為這個會面很重要,時間又很趕,就讓他稍等一下,搭有可能要在新片裡合作的英綠荷的順車一起過去。
英綠荷多年來都沒有放棄對他的騷擾調戲,有機會合作自然不會放過,加上她背後是九爺,九爺跟傅宗書幾十年交情,在傅氏有暗股,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司機和後排的壯漢保鏢顧惜朝都眼熟,是以前經常跟著英綠荷的人,所以他絲毫沒有起疑。
上了車顧惜朝立刻發覺了英綠荷的反常,太安靜太沉默了,靜得他渾身不對勁兒,忍不住問道:“你沒事兒吧?”這是這麼多年來他頭一次主動跟英綠荷講話。英綠荷靠在座椅上,面朝另一側車窗,閉著眼搖搖頭,“沒事兒,就是有點兒不舒服,可能趕戲太累了。”
“那你睡會兒吧。”顧惜朝說道。
車上有股淡淡的藥水味道,聞著很不舒服。英綠荷不曉得睡著沒有,反正一直閉著眼睛,司機和保鏢一言不發,原本清清靜靜應該正合顧惜朝的意,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氣氛不對,似乎想象不出生病的英綠荷、太累的英綠荷應該是什麼樣子,而另外兩個人又嚴肅緊繃地過了頭。
商務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