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也氣喘吁吁地跑來了,衝著顧惜朝叫了半聲兒“姐夫”,引來管家他們倆人大大的斜眼兒。
顧惜朝這下放心了些,把息紅玉拉倒一旁囑咐了兩句,小姑娘緊張兮兮地還想追問晚晴姐到底怎麼了,顧惜朝實在沒心思安慰她,下樓發動車子,奔著剛才那倆警察告訴他的地方就去了。
市局刑偵大隊他一點不陌生,戚少商牽扯到覃芝命案那次他就來過,找傅晚晴也是這座大樓。他輕車熟路進了門,因為是半夜,人很少,更是好找。值班的警察讓他在大廳等會兒,說鐵組長裡頭正審人呢,顧惜朝頗為驚訝,“人都逮著了?”那警察說:“只是嫌疑人。”就不肯再多說了。
到了這會兒,顧惜朝再暴躁也沒用,只能閉了眼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他心裡難受,也顧不得凌晨三點,就想給戚少商打電話,通是通了但那邊兒一直沒接起來。戚少商睡覺輕得很,不曉得為什麼不接,難道是太累睡得死了沒聽見。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戚少商為什麼沒接電話了。
大廳一角傳來腳步聲,那幾個人影由遠及近,顧惜朝全都認識,是鐵遊夏和他的組員們,以及被夾在中間的——戚少商。
顧惜朝今天剛從外省回來,最近忙,休息時間少,又突然來了這麼個晴天霹靂,只折騰了半宿,就已形容憔悴,下眼圈分明青了一片。戚少商走到他面前,看著就心疼,特別想伸手摸摸他的臉,卻只能說:“放心,傅小姐一定沒事兒的。”他知道顧惜朝很驚訝,甚至會懷疑,但看著他眼中的不信任,仍是忍不住心裡拔涼拔涼的。
顧惜朝看他在一群警察的簇擁下走過來,多想問一句“你怎麼在這裡”,然而他知道沒有意義,周圍再也沒有什麼陌生人,能讓他寄予那才是“鐵組長在裡頭審的人”的希望,而鐵遊夏他們一幫警察在裡頭審戚少商,意味著什麼,答案不言而喻。
眼前的一幕就好像一個天大的笑話,帶著諷刺和疑問,讓人狼狽不堪。顧惜朝腦袋裡幾乎就是空白一片,偏偏戚少商說了句“放心”之後便再不說話,他最直接的反應就是不可置信地盯著戚少商,也不曉得哪根筋兒抽抽了,就咬著牙低聲說道:“不是說了給我一點兒時間麼!”
戚少商一怔,眼底一片黯然,唇邊浮上一抹苦笑,隨即繞過顧惜朝,跟著鐵遊夏他們,頭也不回地走了。如果說顧惜朝對他深夜出現在警局心存疑慮,他完全能夠理解,畢竟這事兒太可疑,而且傅晚晴於顧惜朝而言有多重要這幾年他也都看在眼裡,可那一句話,卻是擺明了把他當兇手。再理解他、設身處地為他想,戚少商也受不了。
戚少商作為報案人及嫌疑人,被暫時收押,崔略商留下來給顧惜朝講述了事情經過。
昨晚二十三點二十分左右,110接到戚少商報案,值夜巡警趕去傅晚晴家裡封鎖了現場,重案組及法醫法證部門的人隨後趕到。傅晚晴在家裡被人用硬物襲擊後腦導致當場昏迷及大量失血,有可能伴隨一定程度的腦震盪,但詳細結果要等醫院方面做完急救手術才知道。由於門鎖毫無損壞,房內也沒有失竊跡象,基本可以肯定是熟人所為,兇器應該是一隻瓷器,大概是瓷碗瓷瓶之類的,因重擊已經碎裂,散落於傷者身邊,部分碎瓷片沾有血跡,也是要等修復和化驗之後才能完全肯定。
顧惜朝問:“戚少商為什麼會在晚晴家裡?”
崔略商看著顧惜朝,對面的人分明急於知道事情原委,卻沒盯著自己,目光直勾勾的沒有焦距沒有落點,彷彿無足鳥永遠找不到停歇的地方。崔略商早當戚少商是朋友,這個倒黴催的再次涉案,而且目前的情況很不樂觀,這會兒他也很糟心。他嘆了口氣,抓抓頭髮,繼續說。
根據戚少商的口供,他是因為晚上十點多接到傅晚晴的電話,才會去她家裡,然而究竟是什麼事情使得這兩個人會選擇在這一樣個時間點見面,卻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戚少商一口咬定,傅晚晴說有很重要而且很著急的事兒,但他並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事兒,因為他到的時候,人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了。他主動調出通話記錄給警方檢視,證明自己所言非虛。警方對他在完全不知道傅晚晴目的的情況下應邀前往提出質疑,他只講朋友有事,有什麼奇怪的。這事兒聽上去似乎不太合理,但也並不能就說他撒謊,然而就算兇手另有其人,他緊跟其後出現在案發現場未免太過巧合。因為暫時沒有其他可疑之人和可疑之處,他還是被列為第一嫌疑人。
顧惜朝聽完,終於抬頭與崔略商對視,“只是因為他恰好在現場,恰好不知道晚晴找他什麼事兒,就要被你們警方當做嫌疑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