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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交警攔車只是在查超載,有一個躺在上鋪的青年男子卻突然聲稱自己是通緝犯,把一車人嚇了個半死,連那幾個交警都暗自冒了一身冷汗。他眼神空洞迷茫,似乎有點猶豫,但又很清楚地告訴他們聯絡哪座城市哪個警局的哪個人,於是很快他就被押解回到了那個他逃離不久的地方。

說起來馮亂虎也算是自首,錄口供時非常配合,詳細交待了案發經過。

當日他與覃芝在麗柏大廈十一層的一間房內起了衝突,他好言相求,覃芝卻極其不耐煩,挑明瞭跟他只是純粹的性關係,讓他不要再糾纏自己;也許是想快點擺脫他,還告訴他兩人之前風流時意外懷孕的胎兒也已經打掉了,而且戚少商給了五十萬讓她好好休養,又說了一些他只不過是個替身武行怎麼跟戚少商比,回去好好照照鏡子這樣的話。

馮亂虎雖然年輕浮躁,內心卻非常渴望有個家,他著了魔一樣愛這個女人,因此被她輕視的表情和嘲諷的言語所刺激,而聽到讓自己失去所愛的竟然是小師叔戚少商時,更加怒不可遏,一把就把她摁在玻璃窗上。他們進房時覃芝嫌屋裡空氣悶就開了窗,窗戶是上下兩部分的,她被馮亂虎掐著脖子提起來,臀部正抵在窗沿,練武出身原本下手就重,又被怒火衝昏了頭腦,一個沒注意覃芝掙扎間便倒著翻出了窗外。

馮亂虎也嚇呆了,他哪裡見過這種場面,也沒指望自己能跑得掉,稍稍冷靜下來之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乾脆試著嫁禍給正巧在隔壁休息的戚少商,那會兒他滿腔恨意,心想能成功當然更好,不行也讓他焦頭爛額。他趁著收工跟《尼斯》劇組的大隊人馬一起離開麗柏大廈,又故意給戚少商做時間證人,使得警方稍加查證便能發現他給的是假口供,鑑於兩人多年的師叔侄的關係,他滿可以說是自己想幫小師叔,造成一個好心辦壞事的假象,而偽證很可能會帶給戚少商更大的嫌疑。只是沒想到戚少商能那麼快找到他,而且還懷疑覃芝之死與他有關,多年來對戚少商的敬畏已經深入心裡,在小巷裡稍不留神就說漏嘴了。

其實這一招並不高明,反而會引起警方注意,但據馮亂虎說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當然主要是他也沒那個栽贓嫁禍的智商。他沒有天真到以為戚少商被列為頭號嫌疑人他就可以高枕無憂,但人總有僥倖心理,想看看事態發展。直到警方公佈將以謀殺罪起訴戚少商,並且尋找一名作偽證人員的訊息時,他才發覺戚少商應該沒有跟警方告發他,如果他說了,就算沒有確鑿的證據,警方也不可能不徹底調查他的。

原本他想這也許是天意如此,那就隱姓埋名重頭再來,然而戚少商的緘口不言,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揮之不去的噩夢驚魂,讓他備受煎熬。他們師兄弟幾個的確一直以來都在抱怨戚少商不肯多給他們找些機會門路,然而當覃芝意外墜樓時滿腔的怒火和嫉恨慢慢冷卻,他怎麼會不知道,戚少商對他們究竟如何。

當然,並不是馮亂虎承認殺人,就他說什麼是什麼了。詳細的驗屍報告裡,法醫列明瞭死者懷有三個月的身孕,經手人自然脫不了嫌疑;頸部淤痕處留下了微量皮屑組織,視窗有死者衣物纖維。馮亂虎之前沒有案底,要揪他出來不容易,但他已經自首,對案發的描述與警方的現場調查、法醫法證的鑑定報告相符合,DNA對比一旦成立,案情便更加明瞭。

事實上,警方放出的起訴戚少商謀殺、馮亂虎作偽證的訊息,的確是鐵遊夏和戚少商兩個人暗地裡達成一致從而促成的,顧惜朝只想到警方沒理由跟戚少商一起瘋,卻不瞭解鐵組長的辦案風格也是不拘一格的。

戚少商當然沒偉大或者傻逼到要犧牲自己替師侄頂殺人罪,相反他篤信自己犯下的錯誤一定要由自己承擔責任,他只是想為馮亂虎爭取一個投案自首的機會。

而鐵遊夏原本已經對作偽證的馮亂虎有所懷疑,戚少商只是沒有時間證人,表面上看起來的確對他很不利,但對死者男女關係方面的調查,以及法醫法證的報告,並不能更有力地支援對他的指控,根據疑罪從無的原則未必告得了他,何況鐵遊夏辦案多年的經驗和直覺都告訴他這件案子一定還有隱情。放出假訊息,戚少商在意的是師侄是否天良未泯投案自首,鐵遊夏更關心的則是疑犯降低警惕的可能性,反正也要逮捕藏匿的馮亂虎,未嘗不可一試。並非所有的通緝犯都插翅難逃,這個世界逍遙法外的人太多太多,鐵遊夏沒對別人說過,他只對這個體系內很小一部分同事有信心。

這件事鐵遊夏只跟頂頭上司備了案,說服領導所花費的時間甚至超過了戚少商說服他的;他連崔略商都沒有主動透底兒,不過這案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