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筒、小盆景之類的小玩意兒,古今中外包羅永珍,沒個風格,說雜亂無章也行,但又奇異地有種和諧感。
“說是英國皇室當年御用的製造商,我不懂這東西,就是瞧著好看,也不值錢。”
嘉南知道顧惜朝這是過意不去,把那小糖罐拿在手裡仔細看過,也不推拒,大大方方收了,笑著說:“真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你啊小顧。”
顧惜朝沒料到她壓根兒不作那客氣的姿態,驚訝了一下,他準備的那一大堆了無新意的勸人收下的說辭也用不上了,不過心裡卻很舒坦。
說完了康莊的事兒,嘉南才道:“都沒顧上問,小戚今兒個怎麼沒來?”說到底他倆之前才見過三次,戚少商人不來也沒個電話,多少有些奇怪,弄得人顧惜朝跟這兒一勁兒客氣。
顧惜朝考慮了一下措辭,“他下機就坐息小姐的車走了,估計有事兒吧。”
嘉南奇道:“啊,不能夠吧?我昨兒可聽蘭陵說紅淚在摩洛哥呀,她倆還吃了個飯呢。”
顧惜朝也混亂了,他突然覺得戚少商那些他不瞭解的部分越來越神秘、遙遠,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不想在嘉南面前表現出自己完全不清楚戚少商的行蹤,只得說:“車肯定是息小姐的,不過開車過來的是穆鳩平,可能他們兄弟要聚聚。”
嘉南一手托腮,想了一下發現還是怪怪的,就笑道:“哎呀,明星們過日子的節奏我可真是不瞭解。”
倆人又聊了幾句,其間顧惜朝詭異地總是想起許蘭陵這個人。戚少商三十有二,既然叫姐,嘉南肯定比他大幾歲,就按最小年齡差計算吧,三十三的single lady,跟另一個富二代女人合夥兒開店,每次都會提及對方……他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猥瑣下流掉節操的節奏。他在心裡對自己進行了嚴肅的自我批評,判定絕對是因為自己跟戚少商搞上了,才導致了思想認識上的扭曲,得改,吃藥打針都堅決得改。
顧惜朝趕緊起身告辭,嘉南不再挽留,只叫他放心康莊,下次再來玩兒,然後堅持送他到小區門口,說是不許他破壞自己的待客之道。臨別她莫名其妙來了一句,“小顧,沒事兒多笑笑,啊。……你笑起來好看呢。”也不等他答話,轉身回去了。
顧惜朝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仔細想想又覺得挺尷尬,難道嘉南都看出來他心情不好了?他還以為自己表現的挺好。他有點兒洩氣,然而並不羞惱,嘉南既不過分冷淡也不過分熱情,既不過分客套也不過分生硬,她分明不是很善於交往的自來熟性格,倆人聊天過程中也偶有冷場,卻總是恰到好處的讓人舒服自在。他被一個不太熟的戚少商的朋友看透了情緒,卻似乎對她更有好感了。他不知道是真的跟嘉南頗有緣分,還是說自從認識戚少商,不知不覺間性子裡隱藏的戾氣就消去了許多。
今晚他過得已經很愉快,曾幾何時,顧少年也憧憬過這樣的生活,一家人輕輕鬆鬆地吃飯、聊天、微笑,有人能問問他這次考試第幾名,衣服為什麼髒了破了,學會了什麼新練習曲,打噴嚏咳嗽是不是生病了?然而他媽永遠眉頭緊鎖,後爹永遠寡言沉悶,康馨月永遠怨聲載道,好像活著就是為了苦逼,他要是佛都想跳下蓮臺來揍人。
不過又如何?其實他遠不算慘,健健康康,有書念,還學了幾年鋼琴,後來無非就是經濟上拮据一些,同一屋簷下的人糟心一些,而已。都過去了,如今他依然活蹦亂跳,還能夠為禍人間,多麼讓人振奮呀。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很無奈地發現,自己還是忍不住會想,如果戚少商一起來,今晚會不會更加愉快一些呢。
作者有話要說:
☆、像風一樣
當晚顧惜朝沒有聯絡戚少商,後來他也曾想過,如果知道機場一別居然就是一個半月,自己當時又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人的一生中,其實常常會經歷那些讓人措手不及的突如其來,之前的假設和後來的如果都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就像這一場分別,在當時看來似乎錯過、失去了很多,然而將之延展到活過的幾十年裡,卻未必不是一個契機,使得他們在日後還可以坐在一起喝小酒、靠在一起純聊天,以及抱在一起耍流氓。
中斷聯絡,有時候是真的無可奈何,比如在荒野求生的過程中,然而在如今這個資訊社會,所有客觀理由加起來都抵不過一個心念。
戚少商和顧惜朝在這一段時間裡都很忙碌,也都很煩躁,但要說忙到一個電話都沒時間打、煩到一句話都懶怠說那肯定是扯淡,而且實際上他倆誰都沒有鐵了心要一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