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手段相當,那就是一場較量,成王敗寇。”
聽北堂琰說到這裡,雖然無憂沒見過那位納蘭淑妃,但也不難想象,能夠與沈媚茹旗鼓相當,更風雲後宮,必定是個風華絕代之人。
“所以你的母妃,設計陷害了沈太后,讓她生下一個傻兒子?”
“沈媚茹那一胎本保不住,若不是好命把妙手天醫請到宮中來,今時今日,哪裡還有什麼裕德親王?真是要笑死人了!”
北堂琰對自己兄弟,是絲毫可憐之情都沒有的,更不會對他母妃的所作所為而愧疚半分。
“沈媚茹拿兒子當藉口,爭權奪利,滿足私慾,還不是想把持朝政和天下?”依他看來,他的十三皇弟連出生都是個錯誤。
“真不知道老天讓她保住一子,是恩賜還是懲罰。”
“你……信天?”無憂聽他語氣中無奈嘆息,嘆的是這天。
天意弄人,造化弄人。
“我不信。”北堂琰肯定道,話語又一轉,“可不信又如何?曾經我以為就算我做不了朝炎的國君,也必定能成為歷代夜軍中最出色的統領。”
一場小小的比試,讓他完全失去了任何一種可能。
“我以為我會死,卻又被紫幻所救,活了那麼多年,呵……”
他悽然一笑,俊秀的臉容充滿了哀傷,“天命不可違,既然讓我活著,就一定有為之而活的價值。”
無憂停下腳步,不再走了,北堂琰又回首去看,便得一張被他惆悵情緒感染的小臉。
他輕飄飄的哼了聲,“傻的不是你,斷了腿的也不是你,你難過個什麼勁?”
“哦……”他似作了然的點點頭,“你想起命不久矣的七哥?那是他自己選的,沒有人逼他,而他如今也得到了這天下,所以,他必須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看上去勝過無邪白雪的俊容,露出刺眼的冷漠,北堂琰淡漠的對那女子,再道,“況且他若死了,你必追隨,還有整個後宮的妃嬪為他殉葬,此一生值得了!”
說罷,無憂嘴角溢位一絲苦笑,看盡世事的唏噓。
“你錯了,我並非為烈難過,但你說得沒錯,他若死了,我必定追隨到底,所以我沒什麼好難過的,只是聽你說了那麼多,我覺得……”
她覺得……
擰起眉頭,欲言又止。
要如何說呢?
“你覺得生在北堂皇族,是莫大的悲哀,可你又無法否認,若非如此,你根本不可能與我七哥相遇,相知,更相愛。事到如今,你已經無法弄清楚,到底如今的命運,得到的一切,是福祉,還是禍端,但……”
北堂琰幽幽的彎起唇角,笑得有幾許慘淡,“你無法不走下去,其實,我們是一樣的。”
到底統治著朝炎的皇族有多殘酷?
為了成就那番大業,不惜犧牲無數子孫的性命。
無情的法則,冷血的選擇,一統中土,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就算征服了西邏,打敗了苗域,甚至將蚩尤高原,東鄰諸國,還有碧淵海也一併納入朝炎的版圖,又有何意義?”
在無憂的心裡,能夠和心愛的人廝守一生,即便粗茶淡飯,平靜度日,育女生兒,就足夠了。
可那個男人愛她,也要天下。
這是北堂一族烙進血脈裡的使命嗎?
所以終有一天,新夏還是會覆滅在她心愛的人手中?
所以,只有待到朝炎將整個中土統一的那一日,她才能徹底得到北堂烈的所有,才能夠與他廝守?
太難了,太難了……
北堂琰沒有回答她這問題,只隨她一併嘆道,“夏無憂,我和你一樣,都恨這個國家。”
戰禍太多,天下不太平。
真正向往顛時之權的人,追逐河山永固,他們身為北堂皇族的傳承,終是逃不過這宿命。
若想得到解脫,唯有一死。
“既然你恨,為何要我帶你出來?”
夜深如此,兩個人在深林中的說話,顯得格外寂寥突兀。
無憂愁眉不解的問他,既然他都有重新再活的機會,為何還要讓自己再入囹圄?
北堂琰似有一怔,沒想到這人兒如此清晰,隨即,他嚯的笑道,“我與你不同,你嚮往的平淡日子,並非我所追求,我恨朝炎,恨整個北堂皇族,所以我要出來,這,便是我活下來的意義!”
“你——”
無憂臉容微漾,終於察覺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