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往她傷口上撒鹽麼?
讓她用自己的血抄佛經,這可不是隨便的事。
老夫人蹙眉道:“我會讓人陪著你去那邊的,也好照看你。”
什麼照看,是監視吧?
張氏心中冷笑,抬眼看四周盡沒個能說話的人,丈夫冷眼旁觀,自私冷漠,女兒此刻大受刺激,更是沒法幫她,其他幾個庶女,妯娌,更是不可能幫忙。
除了孃家的人,她此刻簡直是孤立無援。
張氏忽然從心裡感到一種冷意,抬眼看了眼楚惜情,心中恨得滴血,雙目滿是怒火,“惜情,我不在的日子,可要勞煩你操心家事了。我可不希望等我回來之後,家裡面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到時候可真的說不清是又哪裡惹來的煞了。”
楚惜情斂眉欠身道:“母親放心吧,女兒一定好好操持家務。不讓母親煩心,您大可在廟裡放心靜養。”
張氏哼了一聲,忽然道:“娘,我就不在家裡多呆了。這就去廟裡吧。”
楚旭也懶得看她,擺擺手道:“既如此,就收拾東西去吧。待上一段日子再說。”
張氏看了眼楚惜顏,她如今這樣,張氏實在不放心,遂道:“要不讓惜顏一塊去,她如今這樣,如何見人?”
張氏是為了楚惜顏著想,只是楚惜顏卻不領情,用紗巾捂著頭臉吼道:“我哪也不去,我要看大夫!”
她心中滿是恐懼,讓她去廟裡,看著那邊的一群女尼姑的光頭,更是會刺激她,楚惜顏此刻哪都不想去,只想躲在屋裡不出來。
老夫人蹙眉厭惡地瞪了她一眼:“還不來人把她扶下去,再去請大夫!”
楚惜情冷眼旁觀,見楚惜顏被人扶下去了,地上徒留一圈烏黑的長髮,那刺目的顏色似乎在發出嘲笑。
老夫人頭痛得緊,見張氏跟張家幾個女人都走了,這才留下楚旭說話,打發其他人出去。
今天好一場及笄禮,偏偏卻是遇到了這種事,也的確是讓人想不出來的。
楚惜情出了中堂,見陽光明媚,天空一碧如洗,院落裡花草萋萋,草木蔥蘢,嘴角忍不住上揚起來。
盧氏走到她身邊,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
楚惜憂在她面前停住了腳步,頓了頓上前道:“大姐,祝你生辰快樂。以前,以前是小妹的不是,還望大姐不要怪罪我。”
楚惜情淡淡道:“哪有什麼怪罪的,惜憂,你年紀還小,好好地過日子,不要想太多。”
楚惜憂愣了一下,見楚惜情抬步離去,一時呆在那裡,望著湛藍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閨中的女兒,哪裡有許多自由?
被關了這麼些日子,楚惜憂也受夠了,對吳東河的心思也淡了,心中不由得很是後悔當初跟趙知府家的婚事。
只是,如今再說起也是無用了。
人世間許多事情,都是如此。
楚惜情不過走了幾步,被吳倩倩追了上來,挽住她胳膊說道:“表姐,我陪你回去吧?”
楚惜情知道這丫頭肯定是看出了些什麼,也不在意,便和她一道回了湘園。
“好姐姐,今天的事,是不是,是不是你動了手?”
吳倩倩睜大眼睛問道,“我不是真的要懷疑你,可是——”
楚惜情挑眉:“你從哪看出來的?”
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撅著嘴道:“我是猜的,這不是上次舅媽她算計了姐姐你嗎。所以我想可能今天的事是表姐你動了手。只是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呢?”
楚惜情輕笑了起來。
“你這樣問,覺得我能告訴你麼?要是被人知道跟我有關,那我可就糟了。”
吳倩倩驚訝地捂住嘴巴,瞪圓了杏眼:“不會吧,真的是——”
說著降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下四周,在楚惜情耳邊低聲問道:“表姐,我不會跟人家說的。我真是很好奇,二表姐她到底是怎麼弄成了那個樣子?”
她今天也被那詭異的場景給驚呆了,事後開始懷疑跟楚惜情有關,可是就是大夫也看不出什麼,吳倩倩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告訴你也可以,可是,你要是把事情傳了出去的話——”
“不會的,我發誓一定不會說的,就是跟我娘也不會說的。”
吳倩倩的好奇心大盛,猶如一隻貓兒在心中不停地抓撓,只想知道答案。
楚惜情似笑非笑地說:“其實也沒那麼麻煩的,你看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