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程鳴柯泫然欲涕地哀求道:“喬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肯留下來,讓我付出全部我也在所不惜 。”
喬生冷笑一聲,無情地說:“在我眼裡,你的全部一文不值。”剎那間客廳陷入了死寂,程鳴柯斷斷續續的啜泣聲頃刻間停住了,連阿七都忍不住屏息靜待,他大氣也不敢出地聽著門外的動靜。只聽程鳴柯細弱蚊蠅地說:“怎麼會一文不值呢?你知道我有多少財產嗎?”
喬生忽然拉開門,說:“你走吧。趁我還有一點耐心,自己走。”
程鳴柯絕望地喃喃:“為什麼會這樣,喬生?這麼多年你身邊明明只有我一個人,為什麼我總也走不進你的心裡?為什麼?”
喬生忽然提高了嗓門:“你一定想知道嗎?因為你讓我喘不過氣!因為和你在一起的我活得很累!因為你從來不曾看見真實的我,更看不見我的痛苦我的憂愁!你如果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一想,就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糾纏不休!和你在一起的幾千個沒有夢想的日日夜夜,我已經受夠了!”
喬生推開臥室門的時候,阿七抱著被子坐在床上,似乎已等了他很久。喬生平靜地道:“你都聽到了?”
阿七點點頭:“你要去哪裡?”
面對他,喬生並未隱瞞:“天南海北,跟著劇組一起走。”
阿七驚訝地問:“你要幹回老本行?”
喬生搖搖頭:“我不知道。”
“什麼叫你不知道?”阿七愕然地說:“難不成你是準備去當場記?”
“我答應老同學進劇組幫他忙,他或許是好意,希望我能重新開始,但是我不能沒眼色,我拍過那樣的片子,觀眾會怎樣想?”
阿七問:“你是說前天下午來找你的那個人麼?”
“嗯。”喬生淡淡地道:“他現在在做製作人。”
阿七酸溜溜地說:“他對你倒挺上心。”
喬生似沒察覺他話中深意:“大學時他睡我下鋪,除了初戀,他是我最親密的朋友。”
彷彿喝了一大罈陳年酸醋,連牙齒都冒著酸氣:“他該不會是喜歡你吧?”
“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我哪知道?”喬生一本正經的語氣像是淡漠的絕緣體。阿七磨了磨牙,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兩人各懷心事地悶坐半天,過了良久,阿七慢吞吞地問:“那你有什麼打算?”
“先離開這。然後走一步算一步。”
阿七憂心忡忡地問:“那你還回來麼?”
“這座城市是我夢碎的地方,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阿七頓時啞口無言。想了半天,才幹巴巴地說:“如果能重拾夢想,也是一樁好事。”
喬生說:“怕只怕人生走不了回頭路。”
“別太多心。機會來了就好好把握住。無悔就好。”
還想說些什麼,似乎話已到了嘴邊,但看見喬生心不在焉的臉,不知為何那些話就變得有些難以啟齒。“合得來就上床,合不來就分開”,這句話是他說的,可是真到道別的時候,他又無法如話中那般灑脫。
忽然感覺到喬生在看他。阿七抬起眼來,勇敢地與他對視。相視幾秒,喬生輕輕一笑:“再來一次麼?”
阿七張了張嘴,沮喪地說:“算了吧。我累了。”
喬生遺憾地聳了聳肩:“機會不多了哦。”
忽然厭倦透了那令人渾身酥麻的高潮。精液即使射得再深,也射不進心房裡。即便他此刻要了喬生,也於事無補。阿七的心情愈發低落,卻又無處發洩。過了一會,他恨恨地道:“我不能找別人啊?”
喬生似乎愣怔了一下,而後寬容地笑笑:“說得也是。”
☆、18
生活中的事,正如《阿甘正傳》裡說的,you never know what you are going to get,明明上一秒他們還在濃情蜜意地糾纏,這一刻卻已被分離的陰霾籠罩。阿七被生活殺了個措手不及,他裸著上身走到陽臺上去抽菸,喬生走出來,同他一樣倚著欄杆吞雲吐霧。阿七吸著煙打破了沈默:“和我說說你的事吧。”
喬生轉過頭來看他,姣好的容貌隱在煙霧裡:“你想聽什麼?”
“說說你的過去,你的初戀,你的同學……什麼都可以。”
喬生在十七樓的高處彈了彈菸灰,那些脆弱的灰燼很快便消散在風中。喬生說:“剛進大學的時候,我和嚴俊走得比較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