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忽地冷靜了下來,眼睛裡一片澄清、空明,也許已經看開了生死,所以無懼吧!
項羽也不禁有些勸容:“宋氏到底是楚國豪門。麾下也還真是有些人才的,但是楚國地王者只能是我項門!”想到這裡,項羽猛然大喝一聲:“楚——項!”嘯聲起,風雷動,巨大的黑戟挾著烈烈的狂風咆哮而至,那雄壯的身軀在一霎那間給人以一種不可抵擋的可怕感覺!
宋留大喝一聲:“遠——宋!”長劍一迎,泛起一溜熾烈的白光,猛擊上去。
“當——!”一聲巨響傳來處,一柄長劍被黑戟的巨大威勢擊得粉碎、四處散落。瞬息間,當剛猛的勁風停擺時。勝負已定:宋留仍是那般不屈而傲然地挺立著,但是頭上的髮髻已經完全散落下來,顯得有些蓬頭垢面。在他的左頸外不到一寸處,那支巨大而森寒地黑戟正靜靜地頓住。猶若吐信待攻的巨蟒令人膽顫心驚!
“宋留,你如果歸降,我可以饒你不死!這天下,沒有人可以逆我意而生!”盡展雄霸之氣的項羽語氣中露出一絲欣賞的味道。“辦——不——到!”已經看開了生死的宋留一個一頓地道。
項羽雙目一厲。‘黑蟒吐信’處,一道血箭從宋留脖頸間噴濺而出咚!”項羽收戟柱地,震得城牆都似乎抖了三抖!
“你、殺、我、宋、門。是、不會有、好結、結果的!”垂死的宋留掙扎著說出了最後的一言,也是惡毒的詛咒!
“撲通!”宋留英挺的身軀栽倒在地,鮮血從脖頸間漱漱流出。宋留一死,周遭諸人不禁心中又是一陣發顫:“宋留可是宋門有名地悍將啊,竟然連項羽一招也接不下,這項羽也太恐怖些了吧!”
“啊!”原本一直呆呆的范增看見宋留又死在項羽的戟下,猛地爬了起來,看著場中一老一青兩個人地屍體,不禁一臉的哭笑不得,那種表情不知道有多怪異!
“少將軍”!范增忽地哭喪著臉對項羽道:“你殺了宋大將軍,可曾想過後果嗎?”
“後果!?”項羽平靜地道:“我想過!在彭城,宋義這老傢伙有桓楚相助,實力大佔優勢,我項門不是他地對手!可是出了彭城,他勢單力孤,就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我有十萬大軍在手,彭城留兵不過五萬,且其中尚有我項氏兩萬心腹軍,我又何懼之有!?”
范增聞言呆了一呆:“看來這少將軍也並不只是有勇無謀之輩嗎!他想的這樣清楚,說得這樣平靜,莫不成殺宋義之事他早有預謀!?”范增心中打了個寒顫,急忙道:“此話雖是不錯,但是項伯兄和少將軍的夫人都在彭城,萬一宋義之死傳到彭城,那桓楚怎會善罷干休!還有,萬一桓楚挾大王詔我等為叛逆,那我等後無援兵、糧草,前有秦國大軍,處境何等堪憂啊!”
項羽忽地笑道:“桓楚,恐怕他現在已經死了吧!一個死人又如何能夠對我造成威脅呢!?”范增愕然道:“少將軍此言何意,老夫不太明白?”
項羽看了范增,又看了周圍一臉驚恐之色地諸將,昂然道:“軍師不要以為項羽只是有勇無謀之輩!其實早在出京之前,我就已經佈置好了一切,準備剷除宋義、桓楚這兩個奸賊。在我與宋老匹夫領兵出彭城的同時,鍾離昧已經將九江交防務交給副將葛嬰,輕身潛往我項氏控制的泗水郡,秘密集結兵力,等待時機。你們說,以鍾離昧的用兵之能和大伯地機智多謀,那桓楚區區一勇夫能有什麼好下場!如果現在不出意料的話,彭城之內宋、桓一門的勢力已經被清除乾淨了,彭城依舊是我項氏的彭城!”
現場一片死寂,都被項羽的一番言論嚇得呆了。周遭宋、桓舊黨的將士已經沒有了任何盼頭可言,馬上開始真正考慮重新站隊的問題,不過現在似乎除了投靠項羽之外。已經沒有了退路!
范增勉強嚥了一口唾沫,苦笑道:“那少將軍剛才也是故意藉機殺了宋義嘍?”項羽笑了:“世事無常,亦真亦假,亦虛亦實,有時候又何必過於執著呢!”心中卻暗道:“本來我是想等彭城之事有確切訊息傳來再收拾宋義這老賊地,並不想今日動手,所以剛才你範老頭勸架我才順坡下驢、休言罷戰。不過曹參這廝也實在可惡,如此辱罵於我,讓老子實在按捺不住出戰的慾望,正好這宋義老賊膽小、拒不讓老子出戰。惹得老子火發,不趁早做了他更待何時!”
范增這時也笑了:“少將軍好手段,范增到現在才明白過來,項氏還真是一門英豪!”項羽卻淡然道:“事情機密,事先沒跟軍師商量,還請見諒!”范增似乎突然有點老了,苦笑道:“看來老夫是真的老了,人不服老還真的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