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知道事出有因。
“我想,小北不會再理我了。”雲皓天星眸黯淡,白白淨淨的手交叉相握。
沒有問原因,雲弈正盯著漆黑的窗外,久久的,似乎根本就忘了進來做什麼。許久,雲弈輕嘆:“如果真的非她不可。哥會幫你。皓天,你還年輕,別急。”
“哥,她總在相親。我怎麼能不急?”雲皓天緊緊地遮住雙眸,肩頭微顫,“哥,她相親是為躲她今生最愛的人。我怎麼能不急?那個男人把小北傷得體無完膚,我絕不讓她再回到那個混蛋身邊。哥,我糊塗了。愛情到底是什麼?哥,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雲弈搖頭,眼睛溼潤了,“皓天,我比你還不知道。我連煩惱都沒有資格……”
雲皓天沉默了,半天才無力地:“離婚了四年了呀,為什麼還為那個混蛋哭泣。我要小北遺忘他。我不想小北哭,我就喜歡小北在我身邊笑。只要小北在我身邊,我會天天讓小北笑,小北眼睛彎起來的時候真的好漂亮……”
“皓天……”是的,她眼睛彎起來的時候好動人,他也喜歡看,所以曾經使出渾身解數博她一笑,可惜……
仰首,雲弈閤眼。皓天在小北面前的脆弱,永遠是他無法想象的。血氣方剛的妙齡男人,竟為了小北泯滅了所有的衝動……
拍拍堂弟的肩膀,雲弈掉頭離去。走出房間時,雲弈聽見堂弟喃喃著:“小北,你現在在幹什麼呢?”
喬小北現在什麼也不能幹。
東方瀾還是那個東方瀾,霸道的東方瀾,似乎總是生死在外的東方瀾,似乎生命對他而言只是一個享受的過程,而不是以活到七老八十為目標。把她塞進後座就一路狂奔,快得她一路上拼命抓著座椅才能不被拋下座椅,所以根本沒心再想別的事。可是她還是注意得他的神情。
唇緊緊抿著,臉緊繃,車裡微弱的光線看不仔細,但可以感受到他臉色鐵青。那雙細長的眼睛,已經眯成了縫。不用說,他現在正在盛怒之中。
這樣的東方瀾,她其實有點怕。不,是很怕。自從第一次在深圳見識過他的這種神情,然後經歷的那次瘋狂索取之後,她就小心翼翼地不觸碰他的底線。
雖說,她常常分不清何時才是他的底線。
所以,每次最後她都成了吃虧的那一個。而且每次都還覺得吃得莫名其妙。
終於到了,他飛快下車,手腳敏捷,黑瞳凌厲。開啟後車門,伸出手來拉她。她怕,拼命往另一側縮,就是不讓他碰到。
她的舉動更加讓他邪魅面容冷了幾分,停了一會。僵持著,兩人都不肯退步。
終於,硬氣的男人一再次伸出手:“我不會欺負你。”
“我要回家。”她的聲音幾不可聞。
不欺負她?她以前相信過兩年,可是他哪一次不是直接把她扔上床。他不值得信任。她再也不相信了。
黑瞳黯然,看出了她的反抗與不信任,他放低了語氣:“我以容瀾的名字起誓,不會欺負你。”
她依然不動。也不伸出手來。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瑟縮,似乎害怕著什麼。
“小北……”緊緊地閤眼,他要抓狂了。承諾不欺負她,他就不能用蠻力,可是她這樣耗著,他要怎麼辦?他的特長不是哄女人。臨時抱佛腳也得有個參考才行。
“我要回家,小浪會想我。”她說,找一切能找的藉口脫身,“我爸媽會擔心我。”
“我等會兒打電話給你爸媽。你等會兒可以打電話給小浪。”他說,語氣又放低了些。從來不知道哄一個女人比抓一個毒販需要多一百倍的耐心。
“我還沒吃藥。”她說。這是真的,她的胃現在必須要用藥養著,否則治療沒什麼效果。
“我記得你的藥,等會兒幫你買。”他的手慢慢伸近她。
可她愈來愈縮得遠。
他縮回了手,忽然笑了,一張俊臉難得的陽光。他一笑,她更害怕。東方瀾笑著時才是最嚇人的時候。
他說:“真磨人。那我陪你就坐在這兒。”二話不說,上車,果然坐在她身側。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籲一口氣,他已經踹開她靠著的車門,一把把她帶了下去。抱起,大步如飛。上樓。一氣呵成。不到兩分鐘,已經來到他的居所,她曾經被他囚禁過的兩房一廳。
開門,放下,開燈。觸目所及的依然是上次留下的殘局,地上還是玻璃杯的碎屑,地板上紅酒的暗漬如舊。看著,她鼻子一酸。他是故意的,留著這殘局。
她看不過眼,可是如今